正文 第14章 修说那些年我们卑微的爱情
作者:澈澜 时间:2018-05-17 16:57 字数:2548 字

“来,喝点水。”

看着静端起冒着热气腾腾的热水直接喝了下去,结果嘴被烫得红通通的,我皱了皱眉,“真是的北京这干燥的天气又是大刮风的,你还敢跑到阳台上去,真是的早知道应该上去就直接把你拽下来。”|

静还在哈气,水虽然烫但还好终止了她的咳嗽声,她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抱歉,麻烦你了。”

我盯住她,“觉得麻烦我就回报我一下,我把饭热着,你要吃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

静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惊恐”般的表情,而我不等她回话就走进厨房。

而静则是无奈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静狼吞虎咽地吃着我给她热着的饭,最后见我一直坐在她对面还趴在餐桌上看着自己吃饭,终于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抽了一张抽纸盒的纸擦了擦嘴,笑,“我是不是,有点,失态啊?”

“如果当时我不在厨房,你是不是打算就直奔厨房了?”我笑了笑,摆摆手,“没关系,饿了就吃,形象和肚子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静一下子笑了,但连忙止住笑声,向徐伯徐妈的房间望望,没动静,才看着自己饭碗,用勺子将菜肉和白饭混在一起,“其实,你说得挺对的。”

我一愣,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那是,形象要脸肚子要命嘛。”

“我不是说这个,”静摇头,餐桌上悬挂的冰晶灯发出的蓝光将她黑色的头发照应出不同的色彩,“我是说,人为了减少疼痛,必须要学会卑微。”

我看着她,没出声。

“像我这种从没吃过苦的人和一群常吃苦的人呆在一块儿,大部分都是要一块儿吃苦。每次练习第一个叫累的总是我,而他们总是在第一时间递给我水和面包,耍赖也永远是第一,连脾气那么暴躁的魅也会让我。当初魅没钱支付学费,我想出钱帮忙他死活不肯,说要靠自己双手来付学费。当时贤、言就想出在公园唱歌攒钱的办法。开始多么不习惯,总是我嫌弃这儿嫌弃那儿,魅最后爆发了却还是忍让着我。我现在还能想象,在我们长期坚持加上魅的奖学金凑足学费时我们是多么快乐,后来就发现我已经爱上那个公园了。我们在那儿唱歌得到路人给我们的钱,没有任何不习惯,而攒来的钱买来吃的喝的用的奖励出力最多的人,而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只不过我又是耍赖又是撒娇将买来的吃的喝的用的解决一大半。他们从来就没说过什么,而我养成了好强坚毅的性格,因为我知道,我的背后,他们会一直都在。”舀起一勺饭,她想递进嘴,却发现拿勺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勺子,“出道期间,我们遇见很多的绯言绯语,大部分来自我的身世,受伤最多的就是魅,说是攀高枝,一天到晚和我打情骂俏。我听到这些传闻真的很难过,我觉得很对不起魅,他也是个很要强的人啊。可是最后是他在安慰我,他说,‘没有你我的确不能站在那么大的舞台,去除那些传闻的恶性语言,我们是互相依偎的,我不能离开你’,我当时就有一种错觉,我发现我的心脏狂跳,他在耳边给我说的话留下的余温让我有了红晕,而这一切我选择压在心底,我什么都不想说,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让那些传闻成真,而魅的‘互相依偎’指的也许就是友谊,我不想打破这一切。而言告诉我,魅爱我时,我才发现我伤了他太多,我毁了他的舞台,毁了他的友情,还有他憧憬的爱情。那天他亲口说不喜欢我,并声明自己有了未婚妻,我觉得自己好傻,傻得不可理喻。”

我第一次见她抽泣,有些手足无措,在蓝色灯光下的照耀下她分散的刘海露出那已流出的泪珠像是水晶一般,我连忙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谢谢。”静接过我的纸,遮住她的脸。

我懂的,她不喜欢别人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抬头,那红通通的眼刺痛着我的眼。

“真实的,我的故事。”

她看着我,最后点头。

我对她微笑,说道:“我是个川里娃,也就是四川的大山出来的大学生。我只谈过一场恋爱,也就是大学期间。她是医学院的一个女孩,长得一般般但性格很好,她家庭普通,她也从没想过离开四川。从大一认识到恋爱,直到我大四得到消息父母离婚,我离开了她。”

静显然一愣,疑惑,“这,这是为什么?”仅仅因为父母离婚吗?恋爱和父母几乎没有关系啊,又不是婚姻大事。

“我父亲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大男子主义,脾气暴躁,打工族一个,我母亲则是温柔贤惠,操持家内的事情,是个农妇。父亲就是在我大三时退休了,整天呆在家无所事事,母亲习惯父亲常年不在家,这一常呆在家对我母亲是又打又骂,母亲想离婚父亲却不允许,直到我大四时,我父亲外面有了人,那人想和父亲结婚,我父亲就要和我母亲离婚。母亲当然是巴不得,可是父亲提出的要求甚是过分,我母亲不能带走家里的一分一毫,说那人要房要钱不然不和父亲结婚,而母亲则是咬牙答应,难得的机会她认为不可放过,所以她连我都不带走。”我知道,我现在露出的笑容带着苦涩,“我挺奇怪的,父亲不是不喜欢我,而那人不是还带着一个女儿吗?谁知道,他们是看我成年了想让我打工赚钱给他们。而我急于逃离那个家,毕业后选择北漂,而那女孩说永远不会离开四川,我们各持异见,分开了,她留在四川,我则来到北京。”

“然后呢?你们就没见过面了吗?”静脸上有了一丝好奇。

我点点头,接着摇摇头,惹得静疑惑不断,我则继续说道,“其实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毕竟那个家我打算不再回去,只是每月打点钱给父亲回报一下以前他的辛苦。而两年前,也就是街头爵士解散了差不多两个月后,四川发生了地震,很多明星为山区那些孩子重建‘音乐教室’,我被派去采访。而我无意间看见一个护士给伤者们包扎伤口,背影很是熟悉。我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她转身,我看见她竟有了白发。那年,她二十五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静显然有些惊讶,“怎么,怎么会?”

“她在毕业后就被爸妈押着嫁了,尽管那个男的很爱她,但她忘不了我。那天我回京,她找到我说要和我一起走,她要和那男的,分了,她一直说她有多爱我,我顿时看见她卑微的样子。”

“你带她来北京了?”静问道。

我笑,摇头,“没。”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对不起爱她的那个男人。爱情就是这样,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卑微度过,她不会是第二个,我的母亲。”

静一愣,手将纸揉成一团,“你是说?”

“即使他不会幸福,你也要懂得,面对爱情我们都是卑微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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