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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陈年往事1
作者:萧语 时间:2018-05-18 02:38 字数:5280 字

在了然大师那里的时候,她一直有注意到了然大师的闪躲,终于,在她即刻要离去之前,他还是告诉了她原因: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了然大师,他是她唯一的舅舅萧云轩,只是在母亲逝世后才出家成为了然的。

紧接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也牵了出来……

三十多年前,当年的萧家在圣齐国还是拥有着相当高的地位,那时的萧云雪号称圣齐第一美女,与当时的太子夏侯彦青、太子侍读戚伟、厉端、息叶枫可谓青梅竹马,当时萧云雪的父亲是圣齐国的萧太师,也是太子及其他皇子的老师。

故事就发生在这青梅竹马却缠绕不清之中……

萧云雪不仅拥有傲人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拥有足够的智慧,称得上冰雪聪明一词。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意外的,四人都开始喜欢上这个冰雪聪明又美丽的女孩,于是,一个个开始用自己的方法对她展开追求行动。

戚伟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也是与她年纪最为相仿的,有一日,他发现她很喜欢一早起来收集露水,但觉得她收集地很辛苦,便立刻命人将所有的鲜花剪下送给她……只是等送到时,露水早没了,花很快也谢了。

萧云雪看到这一切时,只是无奈地笑着对他说:“四哥,你这是做什么啊?摧残花朵啊?”他们四人包括萧云雪五人自小时候认识那日便结拜成了兄妹,其中息叶枫是老大,太子夏侯彦青排行老二,厉端排行老三,戚伟是老四,而萧云雪则是他们的五妹。

戚伟有些尴尬地摸摸头:“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每天那么辛苦吗?”

“扑哧!”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四哥——唉……我都不知道是该谢你还是怎样了?”

“你呀,你不该谢他!”随后进来的夏侯彦青笑嘻嘻道。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戚伟有些不服,好歹他也是一番好心嘛!

息叶枫和厉端也在一旁淡笑着摇头,见戚伟还是一头雾水,萧云雪终于站出来笑着解释:“四哥,我每天一早起来收集露水,虽然辛苦,但是这其中的乐趣也是不可多得的。还有啊,关键在于,露水只有在有初晨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的,你现在这样……四哥,以后还是不要了!”

戚伟一听,有些惭愧:“哦,你说我就晓得了,要不,我明早陪你!”

“你,还是算了吧!一早,你爬得起来不?”夏侯彦青轻蔑道,要知道戚伟经常是他们几人中最晚到学堂,经常被萧太师罚的那个。

“呵呵……”萧云雪一下子乐了:“好了,二哥,你也别糗他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不用管我的!”

“他们别的可以不管,但大哥相信他们不会不管妹妹的婚姻大事的吧!”萧云轩是刚从御书房方向过来的。

众人一听,脸上的神色都是各异。

萧云雪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哥,是皇上他……”

萧云轩自然不晓得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笑着道:“对啊,刚刚皇上让我与父亲大人一同去了御书房,皇上问过我们的意思,觉得妹妹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就商量着给你定了一门亲。”

“对方是谁?”夏侯彦青脸色铁青地问道。

萧云轩倒没注意到这些,笑着道:“放心吧,那人妹妹你也认识的,就是刚被封清平王的王爷!”

“你说是夏侯悦琪!”夏侯彦青忿忿地说出那人的名字。

“那人根本配不上云雪,老师怎么可以答应下这门亲事!”戚伟也是气愤不已。

萧云雪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哥,如果,我说如果我不嫁,你和爹会不会答应?”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下落。

“云雪,为什么啊?门当户对的,而且清平王人也是极好的,为什么你要反对啊?”萧云轩始终不明白。

终于,眼泪再也忍不住下落,她抑制住哽咽:“因为我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喜欢上他,不要跟我说什么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哥,你应该知道你妹妹的性格的,不要逼我!”

妹妹的性子一直是倔强的,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但如今婚事虽然还没下圣旨,但君无戏言,这说出口的话让君王如何收回。“云雪,你知道君无戏言的,哥哥你也没办法,你是不是……”

她毫不犹豫地含笑点头:“对不起,哥,如果有一天真的因为我的任性忍恼了皇上,我不会让哥哥和爹爹有事的,云雪会一力承担,但是,这门亲事除非我死,否则我永远不会上花轿!哥,你知道的,不要逼我!”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萧云轩顿时愣在了当场,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排斥这场婚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

萧云雪哭着去找息叶枫:“大哥……呜……”

息叶枫眉头微皱,看着梨花带雨的云雪,心下暗惊,她在他眼中一向是个坚强的姑娘,可此刻的她却显得如此得无助。细声询问道:“雪儿,发生什么事了?”

她哭泣着看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吞下了到嘴的话。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他会为了自己去向皇上求旨赐婚吗?他会愿意为她公然违抗圣旨吗?她在他心里究竟占了几分呢?他会在乎自己嫁给他人吗……

所有的一切她都无从所知,在此时此刻也不敢贸然问出;他一向谨小慎微,息家更是一门忠烈。这叫她如何开口,如何做出那些离经叛道的事?

微微摇头,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下落,看着眼前他熟悉的脸孔,恐怕不久她就再也见不到了吧!心斯痛着,仿佛针扎一般。

息叶枫心下一惊,忙道:“雪儿,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大哥会帮你的,如果大哥帮不了,还有你二哥、三哥和四哥。”

她终是鼓起勇气,看着他的双眼:“大哥,如果我要你带我走,你会吗?”

息叶枫一愣,不明道:“走,雪儿要去哪?”

她说:“离开京城,离开圣齐国,离开这纷乱的尘世……”

息叶枫惊道:“雪儿,为什么要离开?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解决的?”

她苦笑着摇头:“解决不了的,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我!”可以帮我的人就在我眼前,那个人就是你啊!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懂吗?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隐忍呢?还是说你真的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妹妹。

她深深地看着他,似乎要把烙印在自己的记忆。妹妹,这不是她萧云雪想要的结果;可是,如果这就是他唯一能给他的结果呢?

她缓缓开口,最后一次问他:“大哥,如果我要你娶我,你愿意吗?”

息叶枫听闻,诧异不已,随即眼神开始闪躲起来,许久,他说:“雪儿,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我是你大哥啊!”

她流着泪,却笑着说:“可是大哥忘了,我只是你的义妹。”

息叶枫苦恼道:“五妹……”

一句“五妹”正式将她的心打入湖底,他真的只是当她是妹妹,仅此而已,那这么久以来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不可置信地自嘲着,她苦笑着落泪,说:“大哥,我走了……”

之后,她亲自去求父亲,求父亲去跟皇上说,要他收回旨意,可是父亲拒绝了,她还记得父亲对她说:“雪儿,为父知道你早已心中有人,可是那人未必就是雪儿的良人。清平王为人虽然平时顽劣了一些,但他会好好对待你的,你们二人成婚后,你随王爷回封地,为父也可安心了。”她哭着摇头: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甘心,即使不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她宁愿自此青灯古佛伴此一生,也不愿嫁一个陌生人。

她进宫去御书房外整整跪了一个下午,外头的太阳很毒,嘴皮脱皮了,眼神开始渐渐涣散,她仍是凭着一股倔劲坚持着。

“求皇上收回成命,云雪愿自此青灯古佛衷心为我圣齐祈福!”

最后皇上还是收回了旨意,重新为清平王指了一门婚事,这事才算了结。但皇帝同样下了一道令众人都措手不及圣旨:命萧太师之女萧云雪三日后前往灵隐寺为国祈福!

夏侯彦青得知这一旨意后,怒气匆匆地想前往御书房问清楚,但最后还是被厉端和戚伟给架住,阻止了他。

夏侯彦青怒气未消道:“你们两个为何要阻止我?难道你们眼睁睁想看五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前往灵隐寺吗?”

厉端沉声劝道:“太子不可冲动,五妹的事我们也着急,但你现在就这么跑去求皇上,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很有可能就此惹恼了皇上,事情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一旁的戚伟也帮声劝道:“是啊,太子,我们现在需要冷静,我们先商量一下对策,到时再出手也为时未晚啊!”

夏侯彦青一听也有道理,随即冷静下来。他亲自去太师府寻了萧云雪,关于事情的始末,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誓言——“求皇上收回成命,云雪愿自此青灯古佛衷心为我圣齐祈福!”

“太子哥哥……”萧云雪诧异地看着来人,随后又看到他身后的几人:“三哥……四哥……”就是没有他的身影,她自嘲着微微挑起嘴角,只是瞬间就恢复如常。“你们怎么来了?”

夏侯彦青看着眼前娇媚的容颜,心神微微荡漾,他说:“雪儿,你告诉二哥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她眼神微顿,随即一片清明:“二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夏侯彦青正色道:“雪儿,你用不着瞒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为何会如此强烈地反对那门婚事,甚至不惜对天发下那样的誓言?”

她苦笑着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能说什么呢?”她连女孩该有的矜持都抛下了,主动问他是否愿意娶她为妻,可结果呢?如果这是老天给她萧云雪的答案,她也认了。

夏侯彦青脸色微变:“是大哥!”

她讶异地看着他,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可为什么只有他不知道?还是说他一早就察觉了,只是纯粹把她当作妹妹,毫无男女之情。

夏侯彦青沉声道:“雪儿,我去跟父皇求旨,要他给我们二人赐婚,可好?以后二哥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她微微地摇头,说:“二哥,雪儿此生已决定就此青灯古佛,还望太子哥哥成全!”

无论夏侯彦青与厉端等人怎么劝,萧云雪仍倔强着情愿去灵隐寺,这一去便是一年多。

一年后,皇帝驾崩,太子夏侯彦青登基为帝,年号天威,颁下圣旨,大赦天下。

……

萧云雪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街道上的行人都嬉笑着来往,而她仿佛置身事外一般。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终日诵经念佛,心渐渐沉淀下来,也独自明白了一些事。

随父亲与兄长一同进宫面圣,她无惊无喜,直到看到他,脸上才有了些波澜……

皇位上的夏侯彦青,从她进来的第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依然还是那么的美,只是此刻的美多了几分沉寂,可这让他更加心动。当看到她见到息叶枫那一刻眼神中的一抹亮光时,他脸色沉了下来,随即开始让随身太监颁布旨意。

当听到夏侯彦青为息叶枫赐婚的那道旨意之时,她的眼中开始泛起泪光:原来他们终究只能成为路人。

夏侯彦青将一切看在眼中,眼中愈加冒火了,忍下满腔的怒气,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本王今日便要娶萧太师之女萧云雪为后,封后大典不日举行!”

御书房中只有他们几人,萧云雪见也没有什么外人,听后随即双膝跪下,道:“求皇上收回旨意!”

御书房内众人都是一惊,息叶枫尤为最甚,他知道她一向倔,可从未想过她会为婚事再次抗旨。

夏侯彦青脸色铁青,他以为她在灵隐寺待了一年,倔强的脾气可以收敛一些,见方才自己为息叶枫赐婚,她也未出声,原本以为一切可以水到渠成,然而……似乎他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原因?”他不信倔强如她,骄傲如她,在息叶枫被赐婚之后,还愿委身下嫁与他的。

她双眼清明,看着夏侯彦青,一字一句道:“萧云雪曾在我佛面前许下誓言,今生唯一心愿便是‘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如若不能,情愿从此孤独一生。”

夏侯彦青一惊,又听到她说:“皇上忘了你曾答应民女,你说不会逼迫我,你会让我自己选择。”

夏侯彦青道:“那你……”

她说:“我不愿入宫,不愿做那笼中鸟,金丝雀,折断了羽翼的萧云雪就不是萧云雪了。”

之后,从宫中传来消息:夏侯彦青广纳妃子,其中更有萧云雪之妹萧云遥,厉端之妹厉圆……

萧云雪充耳不闻,她知道夏侯彦青会看在自己的面上善待妹妹云遥,如今的她已再无任何可期盼的了。

只是,厉端出现了,他找到她,陪她四处散心,细心开导她,只为让她开怀。

终于,心碎之后,她开始转醒,试着接受了厉端的爱。

两人终究还是成亲了,婚礼办的很简便,只邀请了一些亲朋……

息叶枫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她,今晚的她很闪亮,只是脸上仍是淡淡的。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吧!想到这儿,心下刺痛着,直到那日她当着他们抗旨说出“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那一句,他才发觉自己原来早已深深陷入了深爱之中,只是自己一直回避不愿承认,而如今什么都晚了。看着眼前身穿嫁衣的她,看着她身旁的厉端,他们会幸福的,老三会好好待她的,想着这些他也释然了很多。

夏侯彦青面色深沉地看着这场婚礼,成亲之前,她曾找过他,她说:“二哥,如果雪儿说已经找到了那个‘一心人’,你可愿祝福?”他问她:“那个人是谁?是老三?”她点头,微微笑着,眼中含有泪光:“三哥对我很好,我想这会是我最好的归宿,所以,二哥,你会祝福我们的,是吗?”他铁青着脸:“为什么不是我?”她苦笑着说:“二哥,你忘了,你是帝王,帝王是不应该有情爱的,雪儿在你身边,只是为你带来灾祸,而这并非雪儿本意。”他道:“我既是帝王,又有何灾祸是不能阻挡,不能解决的?”她苦笑着摇头,说:“万事古难全,你又何苦呢?”

夏侯彦青最后还是被她说服了,今日带了厉圆与萧云遥和皇后一同来参加他们二人的婚礼。

萧云雪一脸的淡然,真正到了成婚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婚后,与厉端两人也算是夫妻和睦,不久便生下一子,取名厉择木;七年后,历尽千辛,生下一女,取名厉翎霜。

原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会持续下去,然而事与愿违,厉端罪犯欺君,锒铛入狱。

看着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女儿,萧云雪心疼地落泪,想去牢房看望厉端,无奈夏侯彦青早已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尤其是她。息叶枫正在忙着边关战事,根本不可能赶回来。

一时间,萧云雪竟发觉自己无任何人可以依靠。

最后,她还是去了一趟皇宫,只是任她在御书房外整整跪了一天,他也狠心地不愿见她。

终于,她忍受不住暴晒,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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