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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乏味
作者:金苡铃 时间:2018-05-18 03:44 字数:2233 字

宋邦英转过头看着宋璘,寻求他的赞同,但是宋璘并没有理会他们。一边的眉毛紧皱着,嘴巴也深深地耷拉着,一副懒得搭理的神色。刚刚向王进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好听点是态度沉着冷静,但其实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姿态。宋邦英很清楚,他出现这种反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再次变得不安起来。

“事情正在顺利地朝你期待的方向发展,怎么看起来那么没精打采?”

“说得没错。不是说前王依旧错以为你是他的人吗?看来,所有的事情确实都在按照你的计划发展呢。”

听到王惟绍的随声附和,宋璘当面哧哧地冷笑了一声。胆小如鼠的宋邦英稍微纠正王惟绍的话,说道:

“当然,你的计划的确有所延迟……密函被人发现,前王那边也在积极行动,双方你来我往的攻防战还在持续着。但是,时局是偏向我们这边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现在只要皇帝离世……”

“有必要这样等待吗?”

同知密直司事韩慎插话道,他是一行人中最年长的。当年元宗时期,此人打着讨伐武人政权的掌权者——林衍的旗号作乱,把包括西京在内的北界五十四城和慈悲岭以北的六城交给了蒙古,是附元叛国的罪魁祸首。蒙古在他敬献的土地上设置东宁府,并任命他担任其总管。东宁府废弃之后,他又获得大将军的职位,从来没有脱离权力中心。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与前王不合,提出的策略也十分简单明了。

“没有了前王,事情不就好办了吗?”

“呵,真是语出惊人啊。”

宋邦英脸色铁青,说道:

“您是不知道前王现在在皇室受到多少人追捧,才出此惊人之语的吗?要让皇后和宰相们除掉他才行,如果派人行刺未果,我们肯定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让他出家成为沙弥,足矣。除非是对抗皇帝的逆贼,要不然蒙古人绝对不会杀死皇族成员,也绝不会让皇子王孙被臣子所杀,朝廷对此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杀了他,也不错啊。”

如冰一般的清冷低音,让宋邦英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宋璘,他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虚空。

“你!连那也在你的计划当中吗?”

王惟绍和韩慎脸上的震惊并不亚于宋邦英,他们目瞪口呆地互相交换着视线。

“但是,把我遭遇的一切回报给他之前,不行。”

其他人还等着从他口中听到详细的解释,但是他丢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话之后,就大踏步走掉了。剩下的几个人茫然地看向宋璘越来越远的背影,纷纷皱起了眉头,歪着脑袋,满脸都写着疑惑。

“他是怎么回事?”

韩慎不耐烦地说道。

“谁知道呢,垂头丧气的,就像三魂不见了七魄似的。废除前王也好,什么也好,看他都没什么热情……是他先谋划的这件事,操纵了我们之后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王惟绍也耸耸肩,不悦地盯着宋璘消失的位置。剩下的人也七嘴八舌地用类似的语调抱怨起来。只有宋邦英紧闭着嘴巴,焦虑地搓着双手。宋璘作为他们的谋士总是站在计划的中心,而他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他现在对每件事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们的团结也有了土崩瓦解的苗头。看到宋璘萎靡不振的样子,王惟绍和韩慎期待能扩张自己的权力,好像感到了欣喜。但是,宋邦英却产生了不同的想法。掌控高丽内部的所有权力,甚至把王也踩在脚下,这是宋璘以前的目标。但是现在的他却不顾后果,一心只想要了前王的性命。

不祥啊,太不祥了!宋邦英的身体有些哆嗦。其他人兴奋地构想着将瑞兴侯推上王位之后的光景,却看不到宋璘内心的狂妄越来越旺盛。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疯了!”

即使被皮革内衬的温暖长袍包裹着,宋邦英依旧瑟缩着肩膀。

虽然宋璘像疯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同僚们火辣辣的视线。

“贪心的东西!去讨好那个老头子,去尽情地折腾吧,反正方法已经教给你们了!”

宋璘再次向着天空尽情冷笑,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不可否认,自己就是那群贪心之徒的背后主使,也是他们实际意义上的首领,还是煽动和助长那些人的权欲的罪魁祸首。虽是如此,但他的嘲笑却肆无忌惮。当然,他也不会觉得愧疚。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比那些人更加心血澎湃。现在,除掉前王并且成为高丽最高掌权者的时机已经成熟,但是为什么会无精打采、索然无味?因为没有人可以和他分享制定战略、策划阴谋、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趣了。宋邦英或者其他人依旧用满怀敬佩的目光看向他,但是宋璘并不觉得那是“分享”。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孤独。没有人可以毫无保留地与他共享所有的事情。权术、卑劣、狂妄,通通无人分享。对于这样的宋璘来说,他只剩下一个期望,那就是将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如数还给那个人,还给那个把他推向凄惨孤独境地的人。

“哎哟,哈哈哈!”

听到响亮的笑声,宋璘骤然停住脚步。从矮墙那边的宝塔实怜公主的宫殿里传出来的金属碰撞般的笑声,乘着冬季干燥的空气四散蔓延开来。

“看来公主很是喜欢瑞兴侯啊。”

确定声音的主人之后,宋璘再次迈开步伐。公主和瑞兴侯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失去戒心,即使身为公公的王上近在咫尺,她好像也没有当回事。也是,公公动辄就召来王琠,并把他塞进公主的房间。所以,公主的这副态度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样,由于公主露骨的反应,她的心倾向于何人,周围的人全都一清二楚了。与她分居中的丈夫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当然,她的丈夫并没有听之任之的想法。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为了避免丧失权力。此刻在她面前低声诉说着甜言蜜语的王琠也是一样。爱情不是重点,王位才是关键。作为一个女人,公主着实可怜。在利益熏心的男人们残酷的争权夺利中,她没有保持贤淑的姿态,而是哈哈大笑着跟在他们身后。

“可怜?我,宋璘,会可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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