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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谊
作者:前村梅雪 时间:2018-05-18 06:53 字数:2231 字

  姨夫往腰间系着围裙说:“齐哥,如果真允许个人开饭馆了你想干不,我到真想试一试,凭你的手艺,咱俩要是联手开个饭馆、餐厅啥的,几年挣的就能顶在单位干一辈子的。”

  “这个我信,我到没啥,到时候就怕你舍不得你的国营大工厂。”

  两个人边聊边开始动手做烀咸菜,见大铁锅里炖的牛肉已经半熟,姨夫将整根的豇豆和没去皮的小土豆一股脑地倒进大铁锅里不停地翻炒,待豇豆有些蔫了,又将掰成大片的大头菜倒入接着翻炒,待大头菜也有些蔫了,齐弘业说可以到酱油了。

  一半酱油对一半得的水,抹过青菜,再加入海带丝、花椒、大料、辣椒,盖上锅盖开始烀。齐弘业说烀是这道咸菜成败的关键,先要大火咕嘟,然后用小火焖,最后在大火收汁,青菜要软中带韧,这样口感好、品相好,咸度要适宜,比咸菜淡又比普通炒菜咸才好吃。

  烀咸菜的香味飘到院子里,惹得童清源隔着墙头大声问姨夫,“云鹏,做什么那这么香?”听姨夫说在做烀咸菜,马上从墙头递过来一只大碗,“给我盛一碗,烀咸菜就高粱米水饭,山珍海味也不换。”

  做好的烀咸菜装在一个大铁盆里,色泽喜人,香味四溢。豇豆的咸香,小土豆的软糯,大头菜的韧甜,海带丝的鲜美结合在一起,就着高粱米水饭真是越吃越香,邻居们都寻着香味进来,你一筷子我一碗的,一盆烀咸菜很快就见底了,这顿饭吃的像当年的公社大食堂,

  每周五晚上是我去落英阿姨的画室上课的时间,趁着天还没黑,我骑车来到‘鲁迅美院’。走进画室见已经有几个学生在做准备工作了,就不声不响独自找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打开画袋,将上次没有画完的素描固定到画板上准备接着画完,无意间瞥见墙角立着一副画了一半的油画。

  油画上一个身穿蓝色短袖衫的年轻女人怀抱一个裹在黄色襁褓中的男婴,男婴面朝外,皱着眉头一副欲哭的样子,年轻女人将下巴抵在男婴的头上,身子靠在一个穿深灰色衬衫的男人胸前,男人双目炯炯,冷峻地注视着前方。

  我觉得画上的男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落英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走进画室,默默站在我身后看了一会,然后拿起2B中华铅笔将人物的眼窝和鼻底做了加深,又嘱咐我注意阴阳面,这才开始在画室里面巡视,时不时停下来给学员略作指点。她在画室里转了一圈,了解完每位学员的进度,这才拿过墙角的画,坐到我旁边继续画了一半的画。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骑着姨夫的28车回家,路经皮革厂时,看到墙根下站着两个中年人,女的是金姨,男的很像齐宏业,他们在这儿干嘛那?

  我出于好奇就推着自行车躲到一堵砖墙后面,就听见齐宏业说:“放心吧,王参谋和运输队的书记交代过了,这两天就让咏亮去学车,等考下车本就上岗,专跑周边,路况好也安全。”

  “那可太好了,这年头,上边没人啥事也办不成,要不是你帮忙,咏亮这辈子也开不上车。”说着金姨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齐宏业手里。

  “这钱你拿着帮我谢谢王参谋,晓军和晓萍都在上学,你家也不富裕,那能让你搭钱呢。”

  齐宏业不肯要,又塞给金姨。“跟我还客气,咱们是啥关系,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又是一个村出来的老乡,我不帮你谁帮你。”

  金姨听了颇受感动,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喏喏道:“宏业,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如果有来世,我指定不会辜负你的。”

  齐宏业趁势拉住金姨的手,金姨也没拒绝,沉默了片刻,齐宏业说:听晓军他妈说咏芳和剑秋好了,有这事吗?”

  金姨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个死丫头,你说找谁不好,偏偏看上萧剑秋,都是街里街坊的,人家还帮她调动工作,我也不好太难为人家,你说可咋办?我都快愁死了。前些日子我给剑秋介绍了个对象,死丫头愣是一个月没和我说话,唉……”

  齐宏业劝道:“咏芳都二十四了,喜欢谁只要人品没问题,做家长的别过分干涉,剑秋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长得一表人才,又有才华,除了年纪大点,那都不错。至于孩子吗,湘湘和我家晓军一般大,没几年就结婚嫁人了,咏芳跟了剑秋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好日子还不长着那。”

  金姨唉声叹气道:“唉!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可我就是心里不痛快,你说他将来管我叫妈,我才比他大五岁,你让我脸往哪儿放,我挖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金姨的话把齐宏业逗乐了,他像哄孩子似的逗金姨,“你咋像小时候一样还那么较真,咱们中国传统不是讲究辈分吗?妈和儿媳妇一起坐月子,两个孩子生下来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子,那叔叔是不是得钻到地缝里去?”

  “那是另一回事,我都烦死了,你还拿我开心。”金姨说着抬手去捶齐宏业的胸口,齐宏业一阵剧烈的咳嗽,金姨忙停住手,一边帮他捶着后背,一边问:“咋了,怎么咳的这么厉害,你这次回来人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大好,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人不找病病找人,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回部队要好好检查检查。”

  齐宏业咳了半响才直起腰喘着粗气说:“没啥大事,就是有点感冒,我叫你出来,除了告诉你咏亮的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想不到金姨也有扭捏的时候,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想象出她的脸一定红了,只听她轻声细语声音格外温柔,“干嘛像生离死别似的,想说什么就说呗,我听着。”

  一只野猫突然从砖墙上跳下来吓了我一跳,我往后一退没注意踩到一块碎砖头,脚下一歪一屁股坐到地上,自行车也哐当一声倒了。金姨迅速抽回被齐宏业握住的手,机警地环顾了一眼四周,好在野猫是时候的叫了一声,金姨和齐宏业这才放下心来继续他们的谈话。

  我不知道金姨和齐弘业当年有过怎样的故事,但我不想打扰她们难得的相会,心中感慨或许人生就是一个个失去的过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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