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弦会武功吗?可是,他明明说过没学过的啊。等等,没学过不等于不会,好不好?看来,这人跟自己玩的是咬文嚼字的游戏,真不愧为百花楼的大老板。
“你干嘛跟着我?或者,明明知道我要逃走,为什么不拦下我?”秦娆苒不想跟他废话,简单了当的问道。
叶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摇了摇。“秦姑娘不试过,又怎能轻易放弃。再说,以姑娘的秉性,恐怕也不是乖乖听话的那一类。”
他这分明是拐着弯说她不是个素茬。
当然,她秦娆苒自然不是那种束手就擒之人,让她一个特工改行去青楼谋生,还不如干脆的杀了她算了。
“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听你的话。”秦娆苒冷冷地说。
“我相信。”叶弦低眉看了眼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衫,顺手脱下外衣裹住了她,又将手一伸,揽着她的腰搂到胸前,“但是,你可以试试看。”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试试看,你究竟能不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你以为你东厂啊,还手掌心?”秦娆苒欲一把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中不得动弹。她气恼的不行,推不开又避不掉,只能用杀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温润的笑脸。
“东厂?何解?”叶弦一脸好奇宝宝。
话说,叶老板,请你抓住重点,不要那么多问题好不好?你当她秦娆苒是十万个为什么解题大集啊。
秦娆苒吸了口气,闭眼,懒得搭理他。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哦。”叶弦腾出一只手来,理了理她凌乱的粘在额上的发丝,笑盈盈的说。“我居然有点舍不得将你送出去了呢。”
送出去?是要送给谁?!
她的心一动,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又紧紧地闭上了嘴唇。
回到画舫上时,小女婢采儿正焦急的站在船头等待着,当她张眼望见叶弦抱着秦娆苒过来时,“腾”地站起就奔了过来。“爷,你们可安全回来了,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干净的衣衫!”
“等等,先去烧桶热水来——”他说。
采儿立刻去准备,叶弦脚步未停,直接抱着她进入她的屋子,将她放在了床上。又主动靠了过来,替她捻了捻被角。
“把衣服脱了。”叶弦沉声说道。
秦娆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药力再次袭了上来,加上溺水,她现在根本提不起力气做任何事情。发现叶弦正双眸紧盯着自己,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脱了。”叶弦又重复了一次他的话。
她总算清醒了一些,双手抓着被子。“你先出去——”
“你先把衣服脱了,我再出去。”叶弦波澜不兴的话让她不禁抖了一抖,脸色乍白。开玩笑,他站在这里看着她,她哪里敢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不要。”
“你要是不嫌弃,我来帮你动手。”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叶弦这句话一说出来,秦娆苒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乏力,脑子一个激灵,就抱着被子坐起来。她将自己挪到床的最里面,发现叶弦还是面不改色的盯着她的脸看,虽是又气又恼,但转念一想,反正上次落水就被他看过了,再看一次好像也没更大了损失。
就悉悉索索的将被子罩在身上,将湿衣裳全部解了,从被褥下递了出来,扔在地上。
叶弦看着她递出来的手臂上被尖锐的物体新扎出来的血窟窿,暗藏笑意的瞳孔微缩了缩,又转为一派淡然。
“你对自己还挺狠的。”他轻飘飘的,似在自言自语。
秦娆苒掩着被子,再瞪他。“没你狠!”
“如果我没猜错,秦姑娘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刺客之类的吧?”
秦娆苒一怔,随即目光一矮,落在自己裸露的手臂上,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各色伤痕。这些伤痕自她来到这个朝代时就有,当时她也有过怀疑,但是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公主的贴身保镖,更是太后的秘密杀手时,便不再为意。
出任务时各种状况频繁发生,受点伤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用你管!”秦娆苒将手臂缩回被中,转头转至一边,有些恨恨的说。
“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怎能不管?”叶弦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细颈的小瓶子,放在了她的床头。“这些药物是我自己配置的,效果尚算可以,一会儿泡完热水澡,就将伤口都擦一擦,好的也快一些。”
说完,就径直推开了屋门出去了。
采儿提着两桶热水站在屋外,跟他叩了个首,将水搬进了屋子。
“秦姑娘,泡完澡暖和一点再睡吧。”她上前喊了秦娆苒一声,见她点了点头后,帮她扶着被子,全身没入热水中。
待她转头,好像看见了床头摆着的那只瓶子,眼中散发出难以置信的光泽。“秦姑娘,其实,我们爷待您挺好的……您就不要再……”
下面的话,她故意打住了没说。
秦娆苒循着她的视线看向叶弦放下的那只瓶子,启了启唇,淡淡的问。“很贵重?”
采儿神情复杂,低低的回。“是的!”
炼制这种能去瘀伤消痕的药,并不是一般药材就能做得来,还需要这世间少有的几种药材汇集,才能研制的出来。莫说外面没得卖,就算宫里,也不一定有。平时,就算叶弦自己受了伤,他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用。
但是,却将一整瓶都给了秦娆苒。
凭着一条,就可断定,秦娆苒在叶弦的心目中,占据着一定分量的位置。
秦娆苒却是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他肯花这么多心思,还不是想要利用我,一瓶药对他来说,哪里算的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