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一点都没有做错事的心虚,笑着看她冷言冷语的样子,虽是生气,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反而像是在撒娇。
又想到她今晚对李毅然爱搭不理的,对景天更是没有正眼瞧过,分明是因为惦记他的缘故,心情就更好了。
心情一好,哄人的话便信口拈来:“还生我气呢?上次是情非得已,那会儿咱们不熟,今晚不是怕她嚷嚷出去吗?至于你,我巴不得你醒着好好陪我说会儿话,又怎会给你吸那种东西?”
他要娶她为妻,成亲前小打小闹是情趣,真草率提前成为他的人,她定要恼死。
这话说的,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听着也舒服。
季悠抬眼瞧他,被窝里小手悄悄摸摸身上睡衣,念头一转,放柔了语气:“既然王爷想说话,那可否先到堂屋坐坐,容我起来收拾收拾?这样狼狈,实在愧于见人。”撵不走,只好打起精神应付。
苏凌就喜欢看她躺着,马上道:“不用不用,你躺着好了,听说你病还没好,起来凉着了吃苦的是你,心疼的是我。”
季悠直接忽略他的甜言蜜语,脸冷了下来:“你不走?那我走。”
苏凌见她这样,便起身道:“好,那你简单收拾收拾,不必再折腾头饰了,一会儿还要睡下。”他是来见佳人的,不是来气佳人的。
季悠没应声,看着门口等他离开。
苏凌恋恋不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眼看他出了内室,季悠慢慢掀开被子,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等了会儿,悄悄挑起帘子。才挑开一点,就见底下男人的靴子飞快闪开了,对面隐约有急退的动静。季悠撇撇嘴,将两扇门板合并,落了拴。
想到男人进来时悄无声息,季悠摩挲两下门栓中间,又搬了把椅子挡在前头,如此只要苏凌想推开门偷窥,她肯定能听到动静。
做好准备,季悠这才选了身家常衣衫穿好,长发简简单单绾个髻,除了束发的玉簪,没多戴任何首饰。照照镜子,确保没有失礼的地方,季悠走到箱笼前,将那个小木匣翻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木匣,面现沉思。
如何让他心甘情愿收回玉佩呢?
苏凌再次踏进小姑娘闺房时,已是一刻钟之后。
其实在外面等着的时候,苏凌感觉挺新鲜的,有种私会的兴奋。这种私会不是说他单方面溜进来,而是她也在等他,并且在为了见他而打扮。女为悦己者容,时间越长,说明她打扮得越精心,他就越期待。
只是听她搬走椅子,苏凌佯装平静地走过去,却见她一身寻寻常常的扮相。人美,就是穿粗布衣裳也照样好看,可跟她出去赏灯时的艳光四射相比,此时就太敷衍了。
苏凌不解地看着她。
季悠没看他,开门后转身,走到远离灯光的桌案前,自己坐左,请苏凌坐对面。
她坐姿端正,俨然名门贵女风范,苏凌缓步走过去,落座时忽的懂了。
她真精心打扮,岂不表明了对他有意?她上一辈子冒充李嫣然,和他那样亲密他都没发现,可见她会装,现在又正是需要矜持的时候……
“王爷来此,到底有何话想与我说?”季悠率先开口,面容冷静。
苏凌是来看她的,看她病有没有好利索,也是来关心她的,让她早点喜欢上他。
这样的情.话,她若娇柔地躺在床上,或是像在她哥哥面前那般欢快地笑,又或是眼中含泪委屈可怜,苏凌都能说出口,偏她一本正经,与他隔桌而坐,与生俱来的高贵让苏凌就放不下身段了。
目光从斜对面的床帏扫过,苏凌慢慢道:“上次分别时,我说过有机会就过来见你,如今已经过过了三月多,再不来,怕你误会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倒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季悠等的就是这句话,看苏凌一眼,叹道:“病了一场,王爷早来几日,怕是会吓到。”
“什么病这么严重,可好利索了?”苏凌早就对两人中间的距离不满了,闻言噌地站了起来,赶到季悠身边想跟她挤一把椅子。季悠气得要走,被苏凌强行按在腿上,一手搂腰一手摸她手腕,沉声道:“别动,我会看脉,你让我看看,我才放心。”
说着已经扣住季悠手腕,眉头微皱,神态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