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翕合,只吐四字——让我闻闻。
“闻……闻什么?”止戈怔住,下意识地张了张嘴。
宁昭一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手插进她的发丝里,拨弄着她铺陈下来的青丝。削薄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她质如初雪的肌肤,气息铺洒,暗香浮动,男子嘴角挽起一抹魅雅之笑:“梨花香浓郁了些……”
止戈蹙了蹙眉,他身上常年有莲花清冽的味道,一般时候注意不到,近了身却不容忽视。温软莲花的气息喷洒在颈侧耳后,让她心口莫名一热,竟有些躁动起来。
“满城的梨花,味道自然浓郁。”止戈虚了虚眸子,敛着神色这般回答。
“嗯。”宁昭轻哼,伸手执了女子一缕墨发于鼻端轻嗅。
他微微仰面,迎着晨光,黑如曜石的眼眸轻转,长睫扑闪,倒映了眸底的陶醉夭魅。待日光一过,那蛊惑似如山林中红火妖艳的彼岸花,须臾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
抬眸的罅隙间,他瞥见近在咫尺如暖玉砌成的肌肤,泛出瓷一般的光滑,那精致莹润的薄唇如初晨带雨的水华泽芝,看得他胸口的气息微微一滞,丝丝紊乱。
“虽是浓郁,却已经遮掩不住了。”
语气柔顺如随风而扬的丝缎,于温柔之中染着一丝线的轻佻,如水眸光缠绵无限。
温凉的指尖抚上女子的唇瓣,最后划过冰凉的黄金面具,绕到脑后,轻轻一勾便将那面具解了去。
“还有两个月,你便再也离不开我了……”宁昭低低叹息,语气婉转,眸子里面妖气横生。
止戈一怔,来不及细细思量他的话意,只觉腰间一紧,下一瞬整个人便跌在了他怀里。
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地索着她削尖单薄的下巴,没有用力,却巧妙地让她无法挣脱。
温凉柔软的唇瓣覆上她的唇,乘着她怔愣之际,索住她下颚的手指绕到脑后扣住她的后颈,舌尖轻轻一抵便耗开了她的唇齿,攻城掠地。
止戈只觉“轰”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瞠大了双目,狠狠地瞪着轻阖着眼眸的男子。
暖软的唇,香甜的味,染着莲花清冽的味道。
宁昭只觉胸口的呼吸略略急促起来,这个女子,是他养了十多年的女子呢!从出生便是注定来给他做妻子的。
手掌微移,顺着欣长好看的脖颈稍稍一勾,便探进了衣裳里,抚在女子光滑细腻的的肩头。
止戈一个激灵,背脊狠狠一震,反手撑住男子的肩膀,便要挣扎逃脱。
然而,腰间的那只手臂却如钢铁一般死死地将她箍住,任她如何挣扎,他巍然不动。
肩头的那只手掌于她挣扎之际,灵活地解开她的衣襟,火热的温度灼烧在她的胸口。
止戈瞳孔骤缩,一线精光闪过,脸色沉得骇然。
“嗯!”
宁昭一声低哼,蓦地放开了待止戈的钳制,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深深地陷在榻椅内。仿似方才的亲热用尽了力气,指骨分明的手无力地垂在一侧。
止戈一拢衣襟,速步往后退开,隔着半丈的距离,她紧抿着薄唇凝眸冷睨着面容苍白的男子。
“呵呵,”华衣男子低低地笑起来,微微喘息着,歇了一瞬,掀着眼皮看逆光立在那里的女子,艰难地扯了扯唇,“你也当真舍得。”
他低敛眉目,目光落在自己的心口,一柄利刃赫然曝入眼帘,狠狠扎进心脏,殷红刺眼的血浸漫开来,须臾间便染脏了华衣锦袍。
“宁昭,是你逾越了。”止戈冷着嗓子刻薄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丝的情绪,唯有一色的寒。
回暖的空气里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宁昭面容宁静从容,伸着手指迎着阳光眯着眼细细端倪,末了勾着唇浅浅一笑:“可惜了,没什么手感,与男子一般。”眼角眉梢,尽是缠绵。
止戈的面色再次一寒,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她是愈发地看不懂这个男人了。若说他有情,转身他便弃她不顾,便是连一句解释也没有。若说他无情,为她他却可以做到这般不顾惜自己的命。
就是方才,他分明有躲闪的能力,却要硬生生让她扎上一刀,若她刀锋再进半寸,他定当场毙命!
“你自己的命,若连你自己都不顾惜,是没有人会在乎的。”止戈刻薄道。
“你也不会在乎么?”宁昭略略侧脸,逆着光看止戈,嘴角的笑意渐渐飘渺起来。
止戈沉着目色,不语。
宁昭仿似不死心,等了良久,见她不回,再次开口:“便是我为你死了,你也不在乎么?”
止戈拢了拢眉目,好看的长睫掩了眸中一瞬的光泽,再度抬眼时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开口是决绝冷漠:“是,不会在乎,此后都不会在乎了。”
“我素来记仇,且小气。是你负我在先,我也容不得与旁的女子一道侍奉于你。我不想再被你舍弃,也不可能再被你舍弃。”止戈拢好衣襟,拾起地上的黄金面具径自戴好,“七殿下,我是颜止戈,孤隐颜家嫡系的姑姑。这个身份,还请殿下谨记于心。”
宁昭看着她,那眉角眉梢所流露的皆是淡漠疏离之色,往日里的柔情低顺消失旦尽。
她是当真记恨他了。
止戈冷冷地望了宁昭一眼,扯了扯唇角,觉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再与他多言,便拂了衣袖出门去。
然而一转身便就看见阳钺垂首立在门外,寡淡道:“与我同去东泽罢,将他带上。”
阳钺低低应了声,往一侧让了让,任由止戈越过身侧,待她走远,方才进门。
“公子,”他俯身下去扶起宁昭,眉目微蹙,轻轻一叹,“您这又是何苦,你与她明说……”
“阿钺,”宁昭扯了扯唇,依旧浅浅地笑,“我不仅仅是你的少主,我现下也是个男人啊……”
阳钺动作一滞,猝然抬头看宁昭,怔了一瞬才道:“姑娘她尚未来月事。”
“嗯,还有两个月,她身上的血香味便就掩不住了。她这般不肯与我亲近,还真是有些棘手呢。”宁昭无力地闭着眼,面容苍白地不见一丝血色。
阳钺目色沉了沉,回道:“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的,公子请放心。”
.
葫芦川:兮儿,你再睡下去,天下就没了
美人昭:姑姑不在,没心情主宰天下。
十一喜:七哥,还有我们呢!
美人昭:滚,老子不想看到尔等。
葫芦川:美人儿,你真的不要天下了?
美人昭:你当老子白痴啊?!姑姑不在,天下局势会动么?会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