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作者:熊远帆 时间:2018-05-18 22:51 字数:2152 字

夜,并不安静,也不平静,甚至有些嘈杂,我和苏乐散漫地走着,几乎找不着话题,我讨厌自己能写出漂亮的文字,而面对女孩子时却讷讷不能言。

“每天在干吗呢?”还是苏乐先开了口。

“没事做啊,无聊死了,天天看碟,上网,读点书,你呢?”

“我就更无聊了,不知道做什么,跟别人学打牌呗。”

叉一阵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找了一个小石凳坐了下来。傻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乐冷不丁说了一句:“怎么看你成天这么闷。”

苏乐说出“闷”这个字时让我很气馁,我真恨不得说我是闷骚,外表冷漠,内心狂野。

于是只好搭口:“没有吧!我觉心情还不错啊,只不过无聊点。”

“你原来有过女朋友吗?”苏乐唐突地抛出这个问题。

“你怎么问这个?”

“只不过想了解一下你嘛,说说嘛,要说真话啊。”

我想了想,觉得反正时间难以打发,说说也无妨。

“有过一个,她叫游宁,我们谈了两年多,今年寒假她和我分手了!”

“为什么?”

“有一天她对我说没有感觉了,我知道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勉强的,就对她说了分手。后来才知道,她有了新男朋友。”必须说明,这只是我主观想象的分手原因,并刻意编造出了这个情节。

“怎么会这样?”

“这也没什么,也许是我不对吧,因为我不能和她天天厮守,什么山盟海誓就都成了废纸一张,女孩是需要疼的,我不在她身边一切就都没了意义。”我跟写小说似的表达。

“你怎么这样想?要是我就不会这样选择,我一定会在远方等待那个男孩。”苏乐一脸的天真之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幼稚的坚定。

“你现在没有尝试过那种滋味,自然会这么说,换了那个环境你也许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因为环境的变化给人的影响是不由自主的。人的本性都是追逐生命中的新事物的,经过环境的改变这个诱因,就会很自然地接受改变的。”我突然发现当话说到自己嘴里的时候,便不再讷言了,还能把事件说得冠冕堂皇。

“你怎么总为她辩解,还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苏乐对我的回答不满。

“我没有辩解啊,去北京之前,她也像你这样信誓旦旦的要我保证继续爱她,她也继续爱我,不会把任何其他的男孩放在眼里,可当她面对那个天天游荡在她身边的一米九几的帅男孩长达三个月的追求时,她终于放弃了这些承诺,并且也不需要了我的承诺,还让我快点再爱。这就是所谓的信念,没办法的。”我继续编造着情节,试图把故事说得更加生动可信而悲壮。

苏乐把眉头一皱:“那这还是她喜新厌旧,面对那个男生的好时,为什么忘记你曾经对她是多么的好!”

我突然失去了再编造事实与她争论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的兴趣,于是打断说:“渴了吧?我请你喝饮料去吧!”于是去寝室底下小商店买了两瓶橙汁。

喝完之后,随便聊了几句,把苏乐送回寝室,然后自己也回了寝室。

回到房里,小智早就在寝室了,我于是向全寝室成员大声说了句:“你这小子,谈了女朋友也一声不吭,就为了省顿饭钱是吧!”

本寝的寝规里的重要一条就是:寝室成员如有喜事,一律请客大吃一顿。例如:有女朋友了;得奖学金了;捡钱了……关系到粮食问题,全寝人员纷纷放下手头的活,向小智投去关切的目光。

小智说:“这不是没来得及跟你们讲吗?明天中午就请你们吃饭。”

各寝室成员立即都转过头来问:“是谁啊?”

我说:“刘静!这小子搞地下工作,闷在骨子里做,不声不响就交上了,币是我今天看见两人勾勾搭搭,我还真不知道。”

小智笑了笑:“我顺带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晓帆也要请大家了!”

说着朝梁少诡异地笑了笑。

梁少顿悟,扭头对我说了句很没水平的话:“苏乐真的不错。”把他幕后策划的事实给彻底败露了。

我说:“是不错,可是关我什么事啊?”

小智连忙说:“我就不瞒你了,我家静静就说苏乐对你有意思!要我帮帮忙?”

“你别拿我开涮啊,不可能。”我朝小智说。

“真的,反正这是我家刘静跟我这么说的。”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开玩笑,当时我倒觉得有那么一点像,可苏乐毕竟没有亲口对我说过。

那时,计划在一周内结束军事行动的百万,拖延了一个半月还没有完成总攻,很郁闷地坐在一旁说:“得,得,得,现在就开始我们家的了!你肉麻啵?”

第二天,苏乐送了一只口罩给我,是很厚实的那种。

口罩是那时候的稀缺物资,如同一场期待的爱情。

14

后来学校正式宣布,为防“非典”而取消“五一”假期。这就意味着我无法回家,要在学校里继续受煎熬。

格式化的生活像一个严肃的任务一般,一天天都需努力完成,空洞而没有新意。

由于封闭时的空虚和郁闷,恋爱开始大面积开花,仅本年级金融一系就在一周内速成了9对。而且还传出“不在‘非典’中恋爱,就在‘非典’中变态!”的运动口号。

然而,事件依然围绕着“非典”展开着。学校反复地命令我们打扫寝室,天天召集寝室长领消毒水喷洒在寝室里。我真怕哪天没得“非典”死了,却被那消毒水给熏死。还有许许多多的“非典”的防治讲座,和每天的体温测量。

四月的最后一个下午,我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发现寝室底下来了一辆红十字的车。接着看到了刘书记和我们的辅导员,在之后,看到一个人躺在担架上,面孔似乎很熟悉,面色苍白而没有表情。救护车旁边的人群里议论纷纷,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这个人一定得‘非典’了!”这个消息爆炸似的传出后,突然在沉静了大约5秒钟之后,众人如惊弓之鸟乱作一团。不一会儿,纷纷冲进各自寝室,收拾东西,大声喊道:“有‘非典’了,快走!”

Copyright @ 2017-2018 book.pinshuyun.com Allrights Reserved 版权     备案:浙ICP备18010002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