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异地恋来说最主要的是要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作为保障,那段时间我月月财政赤字,入不敷出,资产负债已经到了过八月份就开始透支明年的钱了。所以,我开始集中精力抓经济,一切以人民币为中心,每逢回家,就千方百计在父母身上榨取剩余价值为自己的吃喝玩乐获取货币支持。
到了北京,再从西站坐公车、换地铁又换公车,七绕八拐晕头晃脑地就到了北大。每每这时候,游宁就站在校门口以招牌式特傻的表情笑嘻嘻地等着我,我就乐了。见到我,又是傻乎乎地笑一阵,我就爱得发恨般的狠狠地往她小脸蛋上一捏。这带着虐待倾向的一捏,却让她感到无限的温柔,就砸着脑袋往我的怀里顶过来,可见,女性朋友有时候自虐倾向相当严重。
之后,游宁会领着我去学校里的一个小饭馆,吃上一碗奇难吃的甜酱面,把肚子用物理方法填饱。对付完了胃和肠道,我们就会从北x大的小门出去,横穿几条大街,在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家条件不好却定价过高而国家发改委又不强制调价的招待所。游宁每次很熟练地出示身份证,否则拿我的,难保半夜没警察踹门而入索要暂住证。幸好我从没有在这种店子住过7天以上。过去,每每跟父亲来时,住在大宾馆里,一住十几天,那都不会有人查的。这就再次印证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民币才是铁的!
每每等我们入住的时候,店主会意味深长地问一句:“还要不要什么日常用品?”说着指指柜台里和舒肤佳放在起的“占士邦”、“男子汉”“第六感”,并挤眉弄眼的拼命暗示,差点眼珠子没蹦出来,整个一计划生育委员会大娘的形象。这时游宁会红着脸转过去,而我会意味深长地说一句:“大妈,我们已经都有了!”对于这句话,游宁和大妈产生了两种不同的理解。游宁会用小手捶我的背:“你瞎说!”大妈就会装出副特同情的表情安慰游宁说:“这没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以后注意安全就好!”
然后,游宁就羞红了脸跟红皮萝卜以的扯着我走进房,留下大妈在原地怪笑。
进了房,我会先洗一个澡。接着抱着游宁看看电视,再出去吃饭,然后又回来蜗居。来到北京看游宁的时候,我们很少出去满北京乱转。因为,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和游宁厮守的,而不是来北京游玩,促进北京城市经济发展,为北京GDP作贡献的。
短短的三天,我们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去,倒也节省了不少开支。其他的时候我们都在床上。晚上,我们就把灯关了,两个人搂在被窝里睁着眼睛讲讲瞎话。继续做浅尝辄止的身体接触、热吻,然而,我们从来没有做过那些我们当时看似遥远的进一步,所以在游宁离开我的时候,我仍然保持着各方面近乎迂腐的纯洁。
游宁在我的心中,一直有着区别于其他女孩的高傲的美丽,我一直不敢去破坏她的美丽,即便在我欲求猛烈的时候,游宁轻轻的拒绝也能使我保持极大的克制。只是在几年后,当这样一个曾经被努力保护的梦变成一场快餐式的苟合后,我突然丧失了一切的坚持。原来,那貌似遥远与纯洁的理想是如此的容易倒下。
三天的厮守很快,在北京西站,游宁跟送战友上征程似的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我,我抱抱游宁,内心也很伤感,却装作轻松般的吻了一下游宁。就挥挥手,掏出票,上了火车。
火车向南驶去,慢慢天黑,又慢慢天亮。
22
大一,就在这恍恍惚惚的中国南北跋涉中耗费着金钱与精力,时间元素带着略微泄气的脾气逃逸很快。还没觅过味儿来,就大二了。
课程开始陡然多了起来。课程多了,并不意味着负担就重了,只是一周五天课都满了,再也没有三天的时间去北京了,于是去北京的次数开始少了。基本上两个月去一次,大二上学期一共只去了3次。于是乎我和游宁对国家拉动内需的贡献由运输业转移到了通讯业。
无论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如何暴利,但由于S城与北京间的距离,还是使我和游宁拍拖的边际成本大幅减少。因此,我在大二上学期,终于偿还了所有的债务,也有了些宽松的闲钱,可以跟朋友们吃喝拉撒。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有功夫闲下心来对学校做了些许了解。
读大学一年有余的时候我开始观察这个学校,观察我的生活。我拥有了现代大多数大学生所共有的特点:慵懒、无聊、烦躁、幻想又被现实冷落,清高又糜烂。生活的平静像一个带着强大张力的漩涡,让人深陷其中,只留下一口还能生活的气。
到M大学来一看,有几个现象非常明显,一是女孩多,放眼望去无不是琳琅满目,衣着光鲜的女孩,有大冬天穿短裙的,有将脸画成面饼的,有头发呈现十余种颜色的行为艺术者,有耳上鼻上以及只要能上环的地方都露上大小十几个环把自己打扮得跟疯狗一样的……无所不有。二是情侣多。满目所见的都是情侣,而且大多的情侣往往会竭尽全力在人面前表明自己的情侣身份,比如,他们在聊天时常常会说:“我老婆(老公)…”不但如此,他们往往会用身体语言表明:我和在我旁边的人就是情侣。具体姿势是:男的一般都会把手抱于女方的腰部,呈商纣王状。女的就会夫唱妇随顺势侧卧于男的臂弯,脸上洋溢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成妲己状。午后或晚上的草地上景象就更为幽默,时常可以看见情侣抱在一起驴打滚。三是租房和租房者多。周围的农民自改革开放以来,就转变了观念,放弃修了几辈子的地球,开始抓基础建设广建房屋,发展房地产业,为广大学生夫妻提供租房业务。一家报社,形象地将此称为同居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