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一场雨。流云庄内的花草,似乎也都长高了些。印泉镇内一片平静,平日里扰人的精怪都已不见了踪影。虞嫣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几日前便告辞了。流云庄内也暂时趋于平静,流云每日饮酒抚琴,侍弄花草,过得快活。越梦却每日坐在流云亭中,一筹莫展。
越梦法力不够,武功也不高,封印不了珞琴也没法杀了他。无妄法师已派沈鸩下山,就证明他并不打算参与此事,同时也能证明他也没有法子治珞琴。至于求援,妖王出世,能人志士,有法子整治这妖王的以及妄图扬名立万的,必会聚集此地,并不用求。况且有些隐士,致力于修行,不愿为世事打扰,即便是求他们,也是无用的。
何况,他的目的,不过是杀了自己。除了眼中的猎物,他不屑于其他。
所以,眼下,除了等珞琴来杀自己,见招拆招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运气好一点的话,或许能将他杀了,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珞琴如同凭空消失一般,自从无琴崖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越梦隐约知道他是在为一统妖界做准备,但是意识之中,她没有办法探寻到他的位置,亦无法知道他具体在做些什么。
只是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这天,流云正欲带越梦再前去看看那四味木之时,忽有仆从禀报,说前几日在流云庄住过几日的女子,和另一名男子晕倒在流云庄门外,已将他们送至流云阁了。
越梦和流云猜是沈鸩与虞嫣,便急忙去流云阁,结果到了那里,定睛一看,正是沈鸩与虞嫣。
二人身上都受了伤,虞嫣身上的伤倒不重,只是大汗淋漓的,也不知为何晕倒。相比之下,沈鸩却是一身狼狈,到处都是血迹,触目惊心。
越梦忙给沈鸩擦药包扎,好在他身上的血迹虽然看起来很多,但是伤口都不大深,看来下手之人还是留了情的。虞嫣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便交给了流云处理,好在这些年跟着越梦,医术也有长进,对付小场面不成问题。
二人也是一阵忙碌,才帮沈鸩和虞嫣处理好。但是两人一直未醒,流云与越梦也只得坐在流云阁内等着。
流云倒了茶给越梦,瞥了他们一眼,略有担心地说:“也不知两人好好儿的,怎地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许是中了妖王的埋伏了吧。”
“既是妖王,为何要对沈鸩手下留情呢?”
“前情难忘吧。”
流云不禁汗颜:“他们两人……还有情?”
“你想哪去了?”越梦白了他一眼,“沈鸩前世乃珞琴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后来,沈鸩背叛了他。珞琴为了报复他,便迎娶了虞嫣,后来沈鸩被无妄法师点化,了却红尘,那些事情,就记不大清了。”
流云心生疑惑:“听起来怎么没有你什么事情?”
“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情!”越梦气鼓鼓道,“他自己发疯非要杀我,我还冤呢!”
“咳咳……”
越梦与流云闹得正欢,虞嫣突然转醒,越梦忙奔了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沈鸩他……?”
越梦语气略冰冷:“死不了。”
“那便好……”
“你们二人怎会如此狼狈的?”
虞嫣咳了几声,抬起头注视着越梦,面色担忧:“我们……遇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