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微弱的声音传来,像是被魇住的人发出的梦呓。
若离吓了一跳,慌忙将手缩回来。
“不要看。”声音低沉,仿佛有蛊惑人的魔力。
若离呆呆坐在床边,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他突然坐起身,按着心口,一口血吐了出来,有些溅到若离的脚上。
“你怎么了?被那女人伤得这么重吗?”若离扶他躺下,有些心急,本以为只是皮外伤,没想到内伤也这么重。
“你未免太小看我,若不是你冒冒失失,我会被那女人伤到?”冷玉涵不屑一顾。
“怎么怪我,你自己打不过她。还有,这次差点害死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叫我去对付。”若离毫不退让,挑着眉毛一脸嚣张。
冷玉涵无奈地叹息,低声道:“本来只是让你去见识一下,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所以去得迟。”
“你说得轻巧,我是差点被那女人活活撕了。”想起那个一身凤冠霞帔的阴毒女人,若离心有余悸,现在能好好呆在这里,也算劫后余生了。看来下次见到水无痕,应该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最好厚着脸皮连喜欢他也让他知道。
“对了,怎么会去得那么迟?这身上……鞭伤又是哪来的?”若离把心中疑惑一股脑说出来。
冷玉涵身上被红衣女人抓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最让他不舒服的却是心口,隐隐作痛苦不堪言。他本不想多说话,听她这么问,就冷着声音道:“不该问的别问。”
“那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内伤严不严重吧,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该把你送出去看大夫,否则怎么对得起你今天的救命之恩。”若离端过去一杯酒,“口渴吗?没水了,只有酒。”
冷玉涵轻轻一嗅,闻出是上好的竹叶青,郁郁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笑着问:“你喜欢竹叶青?”
“一般,只是有个认识的人喜欢,禁不住也尝了尝。”若离若有所思,脑中浮现水无痕眉若远山目似秋水的模样。大难不死,居然很是想念他。
冷玉涵将唇凑上去,刚沾了一点点,若离突然移开酒杯,恍然大悟似的,“你不能喝,我去找水。”
冷玉涵轻笑,默然不语。
“你在笑我?”若离看出他眼中的笑意,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摒掉这些胡思乱想,她端起桌上的茶壶离开。
冷玉涵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才捂着心口咳了几声,又吐出一口血。
胸口钝钝得痛,气血翻涌。想不到父亲的掌力这么厉害,要不是自己躲得快,怕是连面具也被他揭下来,那时候,一切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日从密道出来,脑中一直盘旋着父亲和所囚之人的对话。于冰……你的于冰?你的孩子?话外之音,不是你的于冰,也不是你的孩子。
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又去了一趟密道,没想到还没见到那个被囚的人,却惊动了在密室练功的父亲。两人交手,他尚自有所顾忌不敢露出真功夫,父亲却完全招招毙命。
好不容易逃出来,来不及疗伤就想到这女人根本不是索命红夫人的对手,立刻赶过去救她。要不是本就受伤,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正倚着床乱想,若离已经端着茶壶回来了,轻巧地插上门,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过来。
“你怎么坐起来了?地上怎么又多出血?到底怎么样了?”看似没心没肺的女人此时语带关切,冷玉涵收起纷乱的思绪,接过她手中的水。
皱着眉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肩头后背都坏了,何曾这么衣衫不整过?“拿套衣裳给我换一下。”他吩咐。
若离瞄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乱讲究很不满,却还是到柜子里翻出一套玄色锦服,这套衣裳做得大了,颜色又沉,自己很少穿,现在倒派上用场。
“这个和你正相配,和你的面具更配,要我替你换吗?”若离把衣服放到他床边。
冷玉涵不作声,忍着痛脱下身上的衣服,好像将若离当成隐形人,毫不在乎。倒是说大话的若离,还没帮人家换衣,脸却泛起红晕,干脆蹲下身子,拿了块抹布擦拭地上的血迹,顺便遮掩自己的视线。
等她站起身,冷玉涵已经穿好衣服,若离不得不佩服,这身玄色锦服很衬他,大小也合适,仿佛他生来就该穿这种颜色,雍容典雅,气度不凡。
“你很闲吗?”冷不防一个声音问。
“啊,我……我在看你的伤势如何。”若离被吓了一跳,赶紧挪开视线。
“帮我守着,我要运功疗伤,”冷玉涵盘腿坐起,“不要吵我,若是困,就去椅子上睡。”
这是我的地方凭什么要我睡椅子!若离心中大叫,迫于他的气势还是乖乖坐到一边,随手捻灭了蜡烛。
忙碌这么久果然非常困倦,没坐多久,就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她伏到桌上,沉沉睡去,人事不知。
(今天更的迟点,网太卡了~~多多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