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并没有如宸玖所愿,反而被一股力量阻在空中一般,凝滞不动。
老头儿面上的笑意更甚,白胡子无风自舞,接着,那些水居然长了眼睛一般,直直落到宸玖头顶上,将他本就湿漉漉的头发浇成一头水草,发冠也松落下去。
宸玖懵了一会儿,用手抹抹脸,居然没发火,愣愣道:“好功夫,居然比十个锦衣卫加起来还厉害。”
老头儿拍拍手,不掩得色道:“献丑了,多谢九王爷谬赞。”
“您教我吧,我正愁拜不到好师父。”宸玖拉着他的衣袖,顾不得满脸狼狈。
画圣却挑挑眉,甩袖离开,边走边说道:“九王爷身份高贵,怎能随便拜师,再说,就算拜师,是不是也需要做出些诚意来。”
宸玖在后面慌忙道:“高人啊,我这就沐浴斋戒,行拜师大礼,您等会儿啊!若离,若离,跑哪去了,衣服,快!”
若离大老远就听见他咋咋呼呼,赶紧加快脚步跑到屏风前,将衣服一件件挂上去,嘴上道:“急什么,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没什么,那老头好高深的功夫,若离,我要拜他为师。”宸玖慌慌张张套上衣服,连头发也没擦,直直往外面走去。
“看你什么样子,”若离丢过一块手巾,“头发还滴水呢,别又着凉了。”
话刚落音,一阵风迎面吹来,宸玖打个喷嚏,抱着胳膊发抖,转身道:“若离,又被你说中了,我真倒霉。”说着就摇摇晃晃脚步发软。
若离赶紧去扶他,发现他颊上的红晕更甚,伸手一摸额头,烫得惊人。只好将他扶到床上,裹了两床被子,又替他擦干头发上的水。
“我去给你煎些药,你不要动。”若离说完转身,到处却找不到药,叹了口气,大概也只有画圣的竹舍有药,权当散步,多走些路吧。
穿过那条花径,走了几百步,精致的竹舍落入眼帘。一股酒香迎风而来,隐约听见画圣的爽朗的笑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若离疑惑地迈进去,被里面的景象吓得一愣,一张桌子布满酒菜,三个人围坐在桌旁,正是画圣和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儿子无尘,另外一个,是裹着毯子的宸玖。
“宸玖,你怎么过来了?!”若离惊讶。
宸玖裹着毯子喝酒,垂着清秀的眼睫瞟了瞟画圣,道:“还不是他老人家,你来了正好。”他坐得离火炉最近,额上还冒着细汗,不时低咳几声。
若离依言坐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在发热,你怎么出来了?”
一边的无尘低头啜酒,没有丝毫表情,倒是画圣面有愠色,咳了一声,递了双筷子给她,“正想让无尘去接你,难得贵客到访,怎么也要为九王爷接风洗尘。”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宸玖咕哝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教你武功。”画圣捋捋胡子反问。
宸玖撇撇嘴,一脸不高兴,“拜师大礼都行过了,我堂堂九王爷,天底下让我跪的能有几个。”
“你不如拜我,怎么样,九王爷。”无尘面不改色道,“千军万马中来去自由,也不用担心哪天被偷袭了。”
“你算哪颗葱,要我堂堂九王爷跪拜你。”宸玖不屑一顾,径自离桌往竹舍的软榻上一躺,闭眼就睡过去,不知真睡假睡。
若离见状也没有把酒言欢的雅兴,勉强填饱肚子,呆了会儿就告辞了。画圣对这个赖皮的九王爷很是头疼,让无尘带他走,不料无尘只是冷笑几声,拂袖就走。留下老人哀叹,怕是沾了个大麻烦来。
无尘一直怏怏不乐,倒没了早上戏耍若离的兴致,懒洋洋迈上楼,连句话都懒得多说。若离也无意与他争执,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见状赶紧转身回了房间。
屋内整洁如昔,乱动的东西也放回原处,看来有丫头进来收拾过了。若离悄悄打开其中一个衣柜,伸手摸索过去,那张画还在衣服的最底层压着,想到颜府的血案,又像触着一块烙铁似的,烫得她缩回手,迅速关上了柜门。
懒得沐浴,直接躺倒床上,后背却被一个东西硌了一下,伸手摸过去,入手滑凉。
玉佩?!
奇特的福字状玉佩,白玉雕成,光华内敛,在手中静静躺着。
若离的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又惊又喜,隐隐的,还有一丝不置信。
从床上跳起来到处看,却看不到那一抹白色身影。
难道是做梦?!若离不甘心,一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拍去。
(人气较高的那孩子快出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