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在思想观念正统化、年龄结构趋高化的环境里,她必须入乡随俗。所以才有了“爱人”这一称谓。
“你爱人是腾远集团的?以前来接你的帅哥不是个医生吗?”有人的地方,八卦永远是热门话题,一同事将她带来的喜糖费列罗放进嘴里,笑得神秘。
书越红心眼,晃着小脑袋,“换人了,我闪婚。”这时候就应该顶住,浑水摸鱼,否则问下去就没底了。
她和何其玮的婚姻不足为外人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年头,低调是王道。
严书越关系最铁的死党,当属余昊。此人现为国内当红“炸子鸡”,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余昊真正身份是沪上豪门余氏家族的第三代孙。
余昊随母姓,父亲是入赘余家的女婿,所以,他是正宗接班人。只是,此人脑有反骨,康庄大道他不走,荆棘小径跑得快,娱乐圈的事业,余家没有一分钱支持,完全是他打拼得来。
死党,现在也被称为基友,是平时互损,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永远将对方放在心上的人。
比如,现在,余昊坐在飞机上,还有二十分钟降落,他想的是,书越在哪,在干什么,她老公对她好不好?想的是,如何摆脱娱记,见见他日思夜想的“小越越”。
书越下班,正在面包店里买隔天的早餐主食,一日三餐亲自打理,生活是自己的,她不喜欢假手他人,这是她的喜好,这与她和何其玮是不是真正的夫妻无关。
接到余昊的电话,书越正在研究草莓慕斯,店里的流行歌曲放得震天响,她半天才听到手机来电音。“啊?什么?”她声音高八度,差点震破余昊鼓膜。
余昊火了,将手机当对讲机用,放在嘴前,大喊:“去你丫的,我你都听不出,装什么装,我刚下飞机,一会找你。”身边的小助理惊悚了,一向风度翩翩的大明星,居然爆粗口。
“你从内蒙回来了?在哪啊?我请你吃饭。”书越终于听明白了。
电话那头传来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书越赶忙将手机移开耳朵。
“粉丝围攻,你等会。”余昊压低的声线传来。
过了好一会,才又听见他的声音,背景已经变得安静,应该是坐上了车。
“算你有良心,还不忘安慰我千疮百孔的心。”余昊说得酸溜溜。
“得了,你别吓我,我不禁吓。说吧,想在哪吃,多少钱我都请。”书越很豪气。
“切,果然嫁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也钱不少,你怎么不嫁给我?”
“死昊子,你脑抽风啦,到底吃不吃,不吃算了,我回家了。”
全中国也只有严书越如此不待见大明星余昊,电话那端的人服软:“和你开玩笑呢,那就还在京轩吧,我特馋那边的大骨头火锅。哎,记得叫上你老公,我这个死党要审查。”书越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
何其玮收线后,吩咐助理:“郑达,晚上的宴请你代替我去,我有点事情。”
郑达脚蹬桌腿,将座椅滑出一尺远,“我命苦,我去。我那好不容易追到的美眉要是跑了,你负责给我再找一个。”
“我负责把你直接扔进洞房,可以吧。”何其玮只有私下和发小在一起时,才不似平时的严谨。
郑达嘿嘿傻笑,“是嫂子叫你回家吧,你惨了,从此再无自由。”
何其玮突然收起笑容,“郑达,余氏最近在做什么?”
郑达一下没转过弯,话题转换得太快,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余氏?还不是那样,上次的楼盘没卖过我们,这次综合地块也没拿到,估计在自我反省中。”
何其玮关掉电脑,起身离座,“余氏的慕总裁现在看来是谨慎有余,决断不足,但他到底是强手,余家的老爷子,更是心狠手辣,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晚高峰高架上堵得一塌糊涂,书越无聊地换着车里的电台,怀里抱着她刚买的蛋糕。
“书越,我们请个保姆吧,你太辛苦了。”书越说话算话,作为妻子,她真的无可挑剔。
书越边找爱听的节目边说:“没事,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这点活难不倒我。”
心里仿佛暖风吹过,何其玮眼中盛满柔情。
还是堵在路上动不了,书越百无聊奈:“这个余昊,去哪吃不好,非得去那老远的地方。你知道余昊吧,就是每天都在播的电视剧《迷惑》的男主角。”
何其玮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是余氏集团第三代接班人,他和他外公的关系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我没说过。”书越侧过头,露出“十万个为什么”的表情。
他嘴角上翘,“我们这个圈子很小的,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会关注。”
“你的意思是,你也很八卦?”书越不罢休。
前面辆车是新手,反应迟钝,总是让其他车道上的车插进来。何其玮索性停下,他看着书越,“我不八卦,只是必要的商业信息我必须及时掌握。”他的语气依旧和缓,只是那坚定的神态让书越觉得有丁点的寒意。
包厢里,余昊已经到了,书越进门,他就对她咧嘴一笑,而后张开双臂:“小越越,来抱抱。”
书越拍下他的手,“抱个大头,你又穿得这么风骚,小心你外公派人追杀你。”
余昊讪讪地放下手,“哼,有人撑腰你还真长本事了。”说着,他看到了书越身后的何其玮,余昊收起玩笑的神态,起身,向何其玮伸出手,“你好,我是余昊。”
何其玮握手,话头却被书越抢去,“忘了介绍,昊子,这是我老公。”
“我知道。和你一块进来的不是你老公还能是谁?”余昊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太多事。
“何董,恭喜你连任成功。”余昊说话很有涵养,何其玮客套地微笑:“谢谢!”
菜上齐后,书越始终埋头苦干,她和余昊一样都太中意这里的大骨头火锅,汤汁鲜美,骨髓全都炖化在汤里,涮上其他配菜,简直是人间美味。
正和何其玮聊着文艺产业的余昊将一块涮熟的土豆放进她碗里,他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书越也习以为常,直接放进嘴里吃掉,他们太熟了,谁也不会介意。但是今天不同,毕竟人家丈夫就坐在身边,似乎不太妥当。
余昊反应一向迅速,他赶紧解释:“何董别误会,我和书越从小就认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无拘无束惯了。”
书越听闻,也不自在地看向何其玮。
何其玮颔首,从容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关系很铁的死党,书越说,她本想将你划入闺蜜一列,可是你不愿意。”他何等聪明,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弱势变为强势,借力打力,而且正中要害。
书越很想说,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但眼下还是要顾着老公的面子。她只好对余昊谄媚,余昊眼里寒光乍现,直瞪得她浑身不自在,而后他阴森地说:“你牛!”
晚餐尽兴,余昊、何其玮都是健谈的人。
出门时,余昊趁着何其玮去取车,凑到书越耳边试探:“我怎么觉得你俩怪怪的,像是在作秀。”
书越被说中心思,只好用暴力掩盖,她踢他一脚,佯装强势:“你就见不得我好。”余昊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