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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六十二章 为难
作者:安七奈 时间:2018-05-16 19:27 字数:3811 字

孟子宵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许酿瞧孟子宵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像是被人抓住关在牢笼里,那种诡异地沉闷感压在他心上,无法喘息,“卑职曾经毫无保留的相信王爷的话,可是现在却开始怀疑,当初荣王妃对王爷所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王爷迫使王妃所做?”

在他内心深处,荣王妃一直是府上最和蔼可亲的女人。她端庄祥和,从来不与任何人结仇,也一视同仁,把府上的奴仆看做同等的地位。没道理说荣亲王一被抓走,便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孟子宵对许酿的猜测沉默不语,只是唇角噙着慵懒地笑容,摸着那稚嫩地花瓣。思绪渐渐回到了那年立春时节,荣亲王被他人诬陷,南帝怜其为自己胞弟,从而手下留情只把人待会宫中,囚禁起来。临行之际,荣亲王将荣王妃带到书房秘密商量,第二日早晨荣王妃便性情大变。

孟子宵不知道原因,只知道每次荣王妃虐待他之后,当天晚上便会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如同诅咒般念着对不起。孟子宵却不知道荣王妃动作,只感觉起来后,衣衫便湿透了,每日都睡的不安稳。

直至有一日,孟子宵好奇扯过被褥捂住头,掐着大腿促使自己清醒,敛息屏气等待那个让他衣衫湿透的原因出现。

晚上丑时,荣王妃推门而入,绣鞋失去了往日轻巧,沉重地好似桌子砸地。荣王妃只穿着亵衣,发髻凌乱,泪痕布满了娟秀的脸上,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盛满了浓浓地哀伤和深深地悲痛。

呼吸一瞬间都变得缓慢了,孟子宵躲在被褥里面瞧不清楚外面的景象。闷热感从脖子处扩散开来,他实在忍不住掀开被褥漏了点缝隙,看着那缝纫皆属上层的玫瑰色绣鞋靠近。孟子宵认出这是父亲在临走前,送给母亲的礼物,一直以来母亲都舍不得穿,如今是为何穿上?

孟子宵不解,更显得疑惑而好奇。

母亲会不会来带他出去玩?一想到这,孟子宵渐渐有点待不住了。

等待那脚步声或重或轻靠近,伴随着荣王妃呼吸的声音,在这个空旷地地方凌乱了孟子宵的心神。

忽然,荣王妃停住了,好像画面定格了一样,没有了动作。只听见绵长地呼吸,急躁地心跳。荣王妃脚边的银炉内香木焚烧,烟尘袅袅,平添了几分祥和之气。却让孟子宵更显得焦急了。

须臾后,孟子宵实在受不了,掀开被褥坐了起来,赫然被荣王妃突然逼近的刀子,骇到原地。

荣王妃显然没有想到孟子宵还是醒着的,眼神渐渐慌乱,发现孟子宵脸上的害怕,她无措的伸出手,“宵儿,母亲……”

“母亲,你想杀了我吗?”孟子宵蓦然接口,语气还是如以往般开玩笑,只是多了份疑虑。他不介意母亲对他痛下伤害,只要能平复母亲的伤害,让他怎么样他都甘愿。只是孟子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荣王妃会用刀对着他。

荣王妃眼孔扩大,抓匕首的手指微微颤抖,没有了白日苛刻,现在更像个手脚无措的母亲。她本来就是被逼无奈才来除掉孟子宵,现在被孟子宵一语惊破,竟然无法反驳。

“为什么呢?”孟子宵万万想不到自己会一语成戳,看着眼前人面色逐渐惨白,“难道母亲真的想要杀了我?”

“不……不……宵儿,不是这样的!”荣王妃拼命的摆手,手中匕首被甩了出去,砸在地上哐嘡一声,刺痛了耳膜。

孟子宵偏头看向撞到门口,反弹回来躺在地上的匕首。月亮透过纸窗斜射进来,勾勒出上面冰冷地冷光,逐渐冻结了孟子宵和荣王妃之间的空气。

荣王妃顺着孟子宵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哑口无言。

她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孟子宵这里,还拿着匕首?可是那是荣亲王的吩咐……

在书房的时候,荣亲王告诉她,孟子宵睿智并且心思缜密,似乎还能读懂人心。这样的人留下来,必定会成为朝中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孟子宵必须要被拔除,不然等到他将来拉党结派的时候,便会后患无穷。

荣王妃明白荣亲王所言句句有理,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忍得下心对孟子宵痛下杀手。看着亲身儿子的鲜血染满她的双手,让她怎样平和相待。

荣王妃往日祥和充满温暖笑容的脸,逐渐因为脑海中杂乱无章的猜想扭曲了。

“宵儿,母亲……母亲……只是来看看你……”荣王妃牵强地扯起笑容,嘴角地弧度凄然无比。

孟子宵内心只觉得嘲讽,如果他没有醒来,这个看看的定义真的只是看看吗?他不想太了解,有时候他真得宁愿他是个痴儿一名,那样他便会毫无保留的,相信荣王妃说的每一个字。

孟子宵垂首,掩住了冰冷,企图升起温暖地视线,抬头看向荣王妃,“是吗?儿子也想念母亲的紧。”蓦然被某处光芒刺痛了眼睛,他想了下,道:“那匕首应该是母亲打算送给儿子的礼物吧?儿子很喜欢。不过现在夜深露重的,母亲还是回去多批件衣服,明日再说。”

荣王妃瞧见孟子宵上扬的眼梢,那如深渊般没有界限的眼眸,她分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痛心,有没有愤怒和仇视。但是很显然孟子宵已经不想再见到她。

荣王妃在心里深深叹了声气,牵强勾唇,“那么……宵儿记得好生休息……”

孟子宵偏过头,不想再看荣王妃。

这个情景,已经留在他脑海最深处。午夜梦回之际,常常会出来像从地狱深处来的手,拉扯他四肢宛如要把他五马分尸。那种每每想起,便产生的比凌迟处死还难忍地疼痛,日复一日折磨着孟子宵。只是最近李锦瑟的事情,占据了他整个思想,每个时辰绷紧的脑海,已经好久没有浮现那个噩梦。

如果许酿没有提起的话,他会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想。

可是现在许酿竟然怀疑,是孟子宵自己故意指示荣王妃,对自己这般残忍。

孟子宵情不自禁勾起嘲讽地弧度,“是吗?你觉得是本王主使的,可有凭证?”

“凭证?”许酿面无表情地脸上,浮现起冷笑,“王爷如此在意公主,并且把王妃的命令视若无睹,这样的凭证如何?还有,当年那场火灾,王爷明明和王妃在同一处,王妃烧死了,王爷却安然无恙,这又该如何解释?”

“这么说来,好像只有本王是幕后主使,才能够这么天衣无缝的灭掉荣王府。”孟子宵唇角笑容扩大了,“本王不得不佩服许酿的能力,太厉害了,说得跟事实相差无几。”

许酿眸子转为狠戾,“李锦瑟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赌上了荣亲王府一家百余口人!”

孟子宵已经习惯被误会,他一身说谎无数,现在就连自己,连脑海中的回忆,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得,哪些是他为了欺骗别人获得利益杜撰的。所以他干脆不辩解,转了话题,“懂了就快点去找公主,少了根毛发,本王可都会心疼的想要杀人呢……”

许酿愤然挥袖,不理会孟子宵这么阴阳怪气的声调,率先离开了这里,跃上了屋顶。

孟子宵待在原地,看着许酿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凄然微笑小酌了口,瞧见里面已经见底的茶,“来人啊,再给本王添壶上好龙井。”

丫鬟很快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进,拧着茶壶置于小几上。

孟子宵拿过底朝天的茶壶,翻转过来放在面前,拧起茶壶缓缓倾斜。茶水涓涓流下,好似母亲最后将他从窗户上丢出的模样。

“为什么?母亲,父亲用我们的死亡,换来他对那个人的忠诚,母亲为什么还要把名册交给他!”孟子宵无法理解捏紧了手中褐色纸张名册。

荣王妃笑容恬静,如薄雾笼罩上面,给她娟秀地脸上添了几分朦胧脱俗,“你父亲被先帝当做质子送往北仓,以保南圣和平二十五年。可是你父亲日子过得凄苦,只有那人懂得,理解你父亲。因而想要报恩,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母亲!”孟子宵趴在窗口,拼命的伸手。

荣王妃听见孟子宵的声音,表情无怨无悔地看着孟子宵,眼神迷离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心里不禁害怕叫唤。

荣王妃却完全没有听见,轻声念道:“王爷,臣妾无法与你分担痛苦,那么臣妾便用臣妾的生命来完成你的心愿。只愿你能安度余生。”

大火咬断了横梁倒塌压住了荣王妃最后一个字音。

孟子宵眼睁睁看着荣王妃葬身火海,无能为力。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直到荣王妃从来没有变过。她爱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为了能够完成荣王妃的心愿,孟子宵开始对人说各种各样的谎话。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深爱着李锦瑟才会灭了荣亲王府。让荣亲王的痛心疾首变得更加真切,皇后想要利用的眼神越发明显。

而当李锦瑟将他带到皇后面前时,皇后对他的话,并没有说错。

他的确不适合和李锦瑟在一起,因为从一开始他接近李锦瑟,只是为了他的母亲能够好过。他不想再看见荣王妃那痛苦地眼神,只要孟子宵和皇家牵扯,利益有了关联。荣亲王便不会再让母亲虐待他。

孟子宵会对李锦瑟生气,只是害怕皇后将所有利害关系告诉李锦瑟之后,李锦瑟会对他避而远之。那样荣王妃就会继续痛苦。

但是李锦瑟并没有这么做,她依然跟着他,会在班师回朝之后第一个来找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只是李锦瑟的眼神也越来越清冷。

那时他便知道,李锦瑟她是知道这一切的。她不愿说破,安安静静的待在孟子宵身边。

孟子宵便开始怨恨李锦瑟没有七情六欲,他想要赎罪,他觉得李锦瑟这样不喜不怒不言不语都是他的错。是他把昔日常常把笑容挂在唇边,说想要离开这里的李锦瑟,变成了这幅模样。

但李锦瑟却把他送走了,说只要离开这里便好。

孟子宵没有错过李锦瑟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想要带她一起走,却在临别之际,手中塞进了李锦瑟给他的纸条。

离开后摊开。她说,你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觉得愧疚,这一切都是我自愿,千错万错也不会是你的错。离开这里吧,子宵哥哥,你不该被任何人牵绊。而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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