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却提不起精神来,只得懒洋洋的靠在窗前读书。就算有心想出去,可门外的两只看门狗忠心的很,任凭她吵闹挑衅,始终充耳不闻,全当没有这人,怎么也不让她找了借口溜出去,也奇怪,怎么班楚凌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自己竟然动不得,看来班楚凌也是因为放心门外的两人便也不再三天两日的往这里跑。那些个青楼里的姑娘虽然好奇屋子里的是何方美人竟会让班楚凌这样费尽心机的囚禁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看这样子似乎这青楼尽在班楚凌掌握之中,不然为何他成日待在这里还将她囚于此,也或许,这青楼便是他开的也说不定,只是瞧着送饭的丫鬟那火辣辣嫉妒的目光,心里顿时觉得寒冷无比。这都是拜班楚凌所赐,看样子似乎这些女人对班楚凌已经倾心拜倒了,这也难怪,像班楚凌这样比女子还要漂亮妖艳的人,任谁瞧了都会多注意上几分,更何况他本人的魅力无穷,当然,是指他风流的魅力。不过这些女人对班楚凌可是又爱又怕,一个服侍不当,其下场是不敢想象的,正或许是他时而狠毒、时而温柔的性格,再加上他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才使得那些女人对他是死心塌地又爱又怕的吧。可她们是她们,她江若离是江若离,她们怕他,爱他。可她不怕,非但不怕,而且还非常厌恶他。
读书累了,便弹弹琴,这七弦琴还是如语的,如语就是那日误闯青楼,和班楚凌一同进屋子的那妩媚的女子。轻轻的扶着琴,音色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显然是一把上等的好琴,虽然比不上她在王府时常弹的那把“知遇”,可已经是难得的琴了。想到王府,心中一沉,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弹上一曲《夕阳》,琴音恰好的表现了此刻哀怨悲愁以及无可奈何的心情,哀身不由己的命运,怨被人这样利用,愁此时的无法脱身遭人囚禁,琴曲引的江若离几欲泪下。一曲终了,思绪却沉浸于此久不能抽回,呆呆的望着七弦琴出神,眼泪“啪啪”掉下来,滴入琴弦上。班楚凌一身雪白色锦袍直立于身后,久久不出声,一双深邃的眼眸只静静的望着江若离的背影,邪媚妖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坐一站,在这不应景的时节,却显得那么悲凉,夕阳将两人的影子透过窗子拉的长长的。江若离知道班楚凌就站在身后,不知为何,她没有回头,只愿就这么静静的保持此刻难得的平和,即使身后是自己极度厌恶的人,可也不想破坏这份宁静,如果人生简简单单的,如果以后的日子不会有争权夺势,不会出现勾心斗角,那该是多好。半晌,班楚凌在身后缓缓道:“不若今日美人作陪,与我痛饮几杯可好?”
江若离起身回转面对他,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淡声回道:“我若不肯呢?”
班楚凌向前一迈,冷笑道:“你以为你有的选择么?”
江若离不明白他说的是喝酒还是别有所指,只能苦笑道:“现在我是你的阶下囚,确实没的选择。”
班楚凌满意的斜睨着她,懒懒地说道:“既然如此,有劳美人稍作等候,等我命人摆好酒席再来请美人移驾前往。”
江若离后退一步,皱眉问道:“去哪里?”
班楚凌不屑的看她一眼似乎明白她心中的担心,笑道:“美人放心,虽然美人惊才绝艳国色天香,却还没有到那本事提起我的兴趣。”然后转身趾高气昂地笑着离去。
江若离蓦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班楚凌,习惯性的咬着嘴唇,目送班楚凌得意洋洋的离去。然后四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心里一团急躁的火要发泄出来,越想越气,自己堂堂郡主,谁不是毕恭毕敬的,何时受过这气,猛地将手一拂,桌上的东西全部洒落在地上各处,然后坐下来,脸颊上气得红彤彤,越发显得娇艳无比。
在屋里坐了不到一个时辰香的时间,如语推门而入,她今日着了身紫罗兰色罗裙,头发高盘起,脸上略施脂粉,更显得美丽妩媚,望着江若离,淡道:“主人有请。”江若离早习惯了这些女人对她的态度,她一直以为如语虽身入青楼,却和一般的青楼女子有所不同,却不想,是自己将人想得太好了。便也是挂着淡淡的表情,回道:“如此有劳了。”如语轻“哼”了一声,扭头便走,江若离跟在后面不疾不慢的走着,出门走下楼,此刻正值戌时,青楼里人最多的时候,那些人见到江若离,脸上都是惊艳的表情,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全都是色迷迷的盯着江若离,江若离蹙紧了眉头不语更有甚者淫笑着向前叹道:“想不到这翠玉楼还有这样美艳的女人,今儿爷就要你来伺候了。”说罢那肥胖的人伸出一只油手要摸向江若离,江若离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抓住伸向来的油手,轻轻地一拧,那人顿时痛苦的惨叫起来:“你作死么?快...放手。”如语只是冷冷旁观者默不作声,翠玉楼其余的人,虽有欲上前说话的,可江若离凌厉的目光扫来,也不再作声,老鸨硬着头皮扭着肥腰上前,歉道:“还请姑娘放过小人一命吧,若这张大人出了什么事,小人这条命可不保啊。”那张大人立刻跟着点点头,豆大的汗滴顺着下落,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若离冷“哼”了一声,道:“你的胆子到不小,居然敢打本小姐的主意。”老鸨立刻赔笑道:“张大人并不知姑娘不是这翠玉楼的人,姑娘就不要这般见识了。”江若离凤眉轻挑,手一松,张大人猛地栽在地上,四脚朝天,忍住笑意道:“既然这里的妈妈开了口,姑且饶过你一命。”那张大人沉重的爬起身来,盯着江若离咬牙恨道:“你这个恶妇...啊!”话没有说完便被江若离冷着脸一脚踢到门口处,嘴角渗出一丝血,周围一阵抽气声,一时静了下来,老鸨面露惊恐,再也没胆量上来说话了。如语看了看地上倒着的张大人,面无表情地对老鸨道:“找几个人把张大人抬回去,再去请个跌打大夫瞧一瞧,”,然后又对江若离道:“姑娘请。”俨然一副主人派头,看来这老鸨不过是青楼里一个普通的使唤,真正说得上话的恐怕是这个如语,而如语又唤班楚凌主人,这更坚定了青楼实为班楚凌所有。江若离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料他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反正这青楼与班楚凌也有着密切的关系,出了事,想必班楚凌也脱不了关系,心里总算找到点平衡,你班楚凌囚禁着她,她便不让你这青楼好过,这个张大人也忒可恶,这点伤就算是小惩大戒。
如语领着江若离进了一间别致的小屋子里,自己却站在门外守着,江若离也没多问,想是班楚凌不需要人来伺候。一进去,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屋内四处都是淡绿色的轻纱垂幔营造出很幽静的气氛,透过垂幔隐约见到里面有一人正坐在椅子上。江若离向里走去,轻轻掀起轻纱,班楚凌一身白色袍子,滚边银丝带将一头墨黑般的头发束起,那面目仍是美的动人,在亮光下越发妖艳不可收拾却不让人烦腻,一双神采飞扬的美目此刻正悠然自得的望着江若离,不知为何平日里看着厌恶的笑容此刻看来竟是那么的好看,一时便失了神,仿佛如当初在别苑池塘边看着言莫一般,那么温柔和煦。
班楚凌看着江若离望着他这般的失神,戏笑道:“美人站着不累么?”
江若离“啊”的回了神,心中叹道,班楚凌最不让人生厌的时候便是不开口的时候,然后淡着脸坐下,道:“整日介的呆在屋子里也出不去,多站一站又有什么打紧的。”
班楚凌自然听出江若离口其中的指责,笑道:“美人只管放下心,我只是请美人住上几日,再过几日便会放美人回去。”
有这么好心?江若离心里怀疑,不是不相信,只是班楚凌无缘无故囚了自己,突然又开口说要放人,难免让人疑惑,轻轻斟了杯酒,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班楚凌端起江若离斟的酒喝,然后又笑问:“难道美人舍不得我?”
“你少得意,我恨不得杀了你!”江若离又斟了一杯酒,不等班楚凌碰到,便一口喝了。
班楚凌一阵好笑的看着江若离,道:“原来我还不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重要”,看见江若离皱起眉头不明白的样子,又道:“否则只怕美人只会对我满不在乎,没有爱又何来的恨,莫不是美人瞧着这楼里的女人吃味了?”
江若离听班楚凌越说越离谱,顿时哭笑不得:“我说,难道你以为这天下的女子都要为了你吃味不成?”,这酒的味道还不错,有甜甜的果香味,不急不慢的抿了口酒,神情又变得冷淡:“莫说你囚禁了我,即便是没有之前的过节,我对你始终是没有那样的心思,莫要把我与别的女子混为一谈,更何况是这青楼的女子。”
班楚凌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同为女人,美人或许看待青楼女子另有一番别论呢”,然后又道:“或许没有言莫,美人就会爱上我也说不定呢。”
江若离翻了翻白眼,冷冷地道:“恐怕你弄错了,我与言莫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杂质,更何况,对着这么一个恒极国不久后的妃子,这么诋毁我的清白,你意欲何为?”说到后面已是疾言厉色。
班楚凌怔了怔,显然是没想到江若离会来这一招,嫣然一笑:“想不到美人这么伶牙俐齿,倒是我的不是了”,然后又作似恶狠狠的说:“我等着你爱上我的那天,必叫你生不如死!”
江若离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嘲道:“希望那天不会太遥远。”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喝起了酒,班楚凌也讨个没趣不再多说,一时间,两人默默的喝着酒。江若离越喝越觉得这酒真不是一般就可媲的,似果汁又夹含着酒香,诱的人竟停不住口,一杯又一杯的接着喝。这酒的后劲极厉害,不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醉了,一时诗兴大发起来,撑着发软的身子,便若无旁人的吟起诗来:“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班楚凌笑吟吟的望着她,一双迷人的丹凤眼越发的风情万种,江若离心里微微赞道,好一个美人,若是生为女子,会惹了多少女人的嫉妒呢!班楚凌神采奕奕的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美人饮了酒,越发的美艳绝伦啊。”
江若离蹙紧了眉,舌头已有些发软,不悦道:“就会油嘴滑舌...”,突然身子被他横抱起来,不由惊呼道:“快放我下来!”
班楚凌轻笑道:“不放又如何?”
“...你...。”可能是醉得厉害了,江若离一时接不上话。
班楚凌不等她再说下去,身子腾空跃起,江若离身子一轻,已随着他跃起。她又气又恼,双手无力的捶打他胸前,嘴上不停的嚷叫:“你要带我去哪,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便可以走。”
班楚凌闷笑一声,抱着她出了后门跃上一匹马,二人同骑一匹策马扬去,江若离慌忙要跳下,哪知班楚凌轻轻一点,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该死的,江若离心里怒骂道,为什么这些高手整天没事的就会点人穴,嘴上恨恨道:“这是去哪?总要给我个明白吧。”班楚凌低低笑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你先解开我穴道!”江若离急道,此刻没有兴趣理会他所说的好地方,只想快些解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