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那人,心里一震,愣在原地,那人真的是...竟真的是日思夜想的言莫?他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更是透亮,江若离不敢置信颤抖着手去轻轻摸他俊雅的脸,言莫微微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心疼,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得的吐血的毛病?”,伸手抓住江若离的手,突然脸色一变,惊问:“你的内力...怎么没了?”
江若离微笑着摇摇头,虽然亦是一惊,但没有回答他的话,更是没有问他为何在这里,伸手只紧紧环住言莫,重逢的喜悦让她忘记了心口的剧痛,让她忘了这是皇宫,“终于见到你了,言莫...我真怕...到死都见不到你...我真的好怕。”身子渐渐冰冷,双手更是死死的搂住言莫,只期望从他身上获取些温暖,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见言莫将她横抱起,黑夜中一双眼眸越发的光亮,他坚定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好舒服,躺着的地方好舒适,软软的,暖烘烘的,让人不想起身!江若离感觉不对,噌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片明黄,身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屋内的陈设并不是她的琉璃宫,那么这是在哪里?突然想到昨夜,仿佛是一场梦,不肯相信,急急开口叫道:“言莫!?言莫!?”。门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言莫,江若离有些失望,见是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忙问:“言莫呢?这是哪里?”那宫女回道:“回娘娘,这是皇上的寝宫,皇上早朝去了。”
“皇上?”那么这是养心殿了?这是怎么回事?江若离心里不敢想,见那宫女点头肯定,心里头简直是震惊,原来如此,难怪从第一眼见到言莫,他的举手投足间便是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和贵气,眉眼中隐约透出的凌厉,仿佛便是能将人心里的所有想法通通看穿,这样的一个人,岂会是那些市井凡夫俗子?苦笑的看着身趟的床,方才自己还觉得舒服呢,龙床啊,又岂会不舒服?言莫定是他的假名,因为当今天子的名讳叫墨玄誉!!他是在骗着她!
宫女见江若离呆呆的表情坐在床上,担忧地安慰道:“娘娘没事吧,皇上很快就下朝了,娘娘不要着急。”
她以为她是在急着要皇上过来吗?没错,只是她想见的是言莫,而不是他的另一个身份!没有人会理解的,然后强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恭敬回道:“奴婢叫平清。”
江若离淡道:“既然这是皇上的寝宫,想必我这么留在这里也是不合规矩。”
平清摇摇头,笑道:“娘娘您不知,皇上是特意让娘娘在寝宫等着,皇上说他一下朝就会回来。”
江若离笑道:“只怕这后宫中此刻已是流言已是满天飞了吧。”
平清得意地笑道:“回娘娘的话,今一早皇上就已经吩咐养心殿的人不许外传,娘娘不必担心。”
江若离暗自摇摇头,这后宫中的消息向来便是异常的灵通,罢了,既然言莫让她等他,她便等他回来,有些事,她想亲口听他解释。
说了这半天话,方觉得有些口渴,叫平清倒了杯清茶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虽然解了渴,仍是感觉有些气息不顺,于是盘坐着运转真气,可是体内却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这下子江若离真如五雷轰顶,内力竟然全部散失了!?不敢相信,然后想起昨夜里就已经散尽内力了,可是因见到言莫而不在意,现在得知,真真是难过无比,越想越是觉得委屈难过,突然间呼吸不畅,喉咙腥甜,“哇”地一口吐出血来,身子趴在床边,平清吓得扑过来唤道:“娘娘怎么了?娘娘?”
这时墨玄誉正巧下朝回来见到如斯情景,唤道:“离儿。”两步并作一步走至床前推开平清握住江若离的手,真气源源不断传给她,眼底划过一丝着急与担忧,良久,江若离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人是墨玄誉,惨白的脸上又有一丝笑意,咳了一声,投入他的怀里,轻唤道:“言莫...”
墨玄誉紧紧搂住她,“我在这里”,又扭头对平清吩咐道:“给娘娘准备些清淡的膳食,晚点再送来。”
平清看着屋内这情势,知趣地暗笑关退了房门,屋内只剩下他二人,江若离静静地趴在墨玄誉怀里,微喘着气,半晌,墨玄誉抚摸着她的发,柔声问道:“怪我吗?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江若离抬起头,嘴角便残留的血迹使她有些妖冶的美,她轻声道:“我不知是不是该怪你,只是太突然了...突然之间,你竟是当今天子...”,后面的话不知如何说下去,眼泪啪啪掉下来,墨玄誉将她搂得更紧,“离儿...”,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何你功力全失了?像是中了什么毒。”
江若离苦笑道:“是毒又不是毒,年幼时我曾练过嗜心功...”,停下看看墨玄誉的沉重的表情,脸上荡起笑,“从来练了此内功的人最后定是血尽而死...想必你也知道。”
墨玄誉沉默不语,久久叹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当初在杭州探你脉时就觉奇怪,想不到你竟是练了此毒。”
江若离点点头,正起身子,笑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练这霸道的内功?”
墨玄誉一笑,“当今世上,唯有‘善面阎王’练成此功,想来是他传你的心诀,你的武功路数像是他的,他大概便是你的师父了。”
江若离轻咳,拍手笑道:“果然是天之骄子,一下就让你猜中了。”
墨玄誉失笑,然后又不觉的叹口气,又将她拥入怀中,道:“在杭州那时,我便知你是安邑王之女,选秀那日我没有认你”,怀中的人身子微动,“我一直在气你当日不辞而别,气你和班楚凌在一起,气你不愿意进宫,所以在你进宫后我一直没有宣你侍寝,可是我仍在关注着你,那晚,见你抱着琴一个人悄悄走出寝宫,便也跟着去,听你弹琴,琴中多了一股浓浓的相思情,又听你念到我,我才明白你心中是有我的”
江若离抬起盈盈泪眼,唤道:“言莫...”
墨玄誉爱怜的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你仍可唤这么唤我,言莫是我的字。”
江若离轻轻一笑,心里觉得是从未有过的甜蜜,打趣道:“只怕这后宫若是知道我这么唤你,定有人吃味。”
墨玄誉玩味地看着江若离,“哦?难道惊才绝艳足智多谋的郡主也会害怕那些女人?”
江若离抿起嘴,道:“皇上宠着那些女人,我不怕也不行呢。”
墨玄誉刮刮她的鼻子笑道:“朕虽多内宠,却独爱卿一人。”
江若离怔住,莫名的感动,没有想过他会说爱她,更何况是知道了他是皇帝后竟会说独爱她一人,是真的感动。
墨玄誉看她呆呆发愣的模样,紧紧抓着她的手,认真道:“离儿,我不要再错过你,从昨夜起,见你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便也跟着痛,我方知道,原来对于你的感情竟是不知不觉中放进心内,再也消除不掉,今后的日子,不论是怎么样,我会尽我所有护你周全!”
江若离颤道:“可是...我已是...不洁之身,如何能够承受得起...我早就该死?”
墨玄誉没有预想中的暴怒,也没有任何不快,他只笑道:“你以为我是这么拘泥顽固之人吗,若不是我吩咐你可不必在学宫廷礼仪,等教引嬷嬷到府中去,恐怕你这关是过不去了。离儿,从今日起,你的心,你的人,全都是我墨玄誉的!”
江若离感动得仰头覆上他的唇,不管她是今天死也好,明天死也好,她只要在今后活着的每一天里看见他,陪他谈笑,与他吹萧品棋,那些女人也罢,她只知道他心中有她,这便够了。
良久,两人停下来,江若离脸颊发烫微喘着气,只听墨玄誉低低在耳边呼着气,“离儿,我要你!”
江若离红着脸,嗔道:“现在是大白天,也不怕人笑话。”
墨玄誉坏笑,凤目一挑,“朕要宠爱自己的妻子,谁敢说话?”
江若离故作害怕,笑道:“皇上说错了呢,皇上的发妻,乃是中宫皇后娘娘呢,臣妾惶恐。”
墨玄誉在她额头浅浅一吻,深深望着她,“离儿,终有一日,朕要紫凤宫中住着的人是你,我要你做我的发妻。”
江若离佯装生气道:“谁要住那别人住过的宫殿,我宁可独居琉璃宫。”
墨玄誉一阵好笑,又认真道:“那朕便为你再盖一座独一无二的宫殿,只要你一人住着。”江若离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轻声道:“离儿此生愿陪言莫笑看风云。”
“好,好一句笑看风云,朕就是把天下翻过来,也要找到庄笙鹤,为你驱除嗜心功,朕要你生生世世都陪朕笑看风云。”
墨玄誉将江若离放在床上,挥手将幔帐放下,江若离娇羞看着他,帐内温度升高,一时芙蓉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