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机巧房
我回到德茂居时,仿佛看到一个黑影,心中不免一怔,担心在别院看守虎儿他们的暗卫来给楚宣通报。如果知道虎儿他们都不见了,我肯定第一个被他怀疑。
我走进去,楚宣抬头看着我笑,笑的有些勉强,似乎是力不从心。他丢下画笔,过来抱我:“你怎么能把我扔在这里,自己偷偷出去,看我为你辛苦,你就不心疼吗?”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搪塞他的花:“知道你辛苦,你看,我不就出去帮你采了几朵花回来,帮你醒醒精神嘛。”说着我去找了个花瓶,把花插在了瓶中。
“你就是我眼中最美的花,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好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简单的一个“好”字就是说不出口。
楚宣拂过我的鬓发,温声问道:“嫣然,我要你发誓,以后绝对不要抛弃我,不可以背叛我,好吗?”
我无力回答,扑进他的怀抱里,轻轻点头。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德茂居下面还有一处这么浩大的地下工程,犹如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迷宫尽头是他的机巧房,弄的很像是一个大型生产车间,什么奇奇怪怪的物件都有。
“你知道吗?我们楚军里的兵器,有多半都是在这里改良设计出来的。而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进到这里还可以出得去的人。”
我诧异:“为什么?”
“因为除了我以外,进来的匠人都只有老死在这里一条路,这是我们楚国的最高机密,除了楚王陛下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连世子也是不知道的。”
“那你还带我来,说的那么可怕。”
楚宣牵过我的手,抵在他的唇边:“我看你的胆子大的都没边了,不会这样就被吓到了吧。”他浅浅一笑:“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对我而言是多么的不一样,是多么的重要。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隐隐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楚宣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没等我说什么,楚宣继续说道:“嫣然,你知道吗?这个乱世大小诸侯国共有六十七家,几乎每个君王都会豢养暗卫,甚至于有的世族大家也会有暗卫,可是没有人可以跟我楚国的暗卫相比。而我楚国的暗卫中,尤其以我宣王的暗卫最优秀,最有实力。如果我不放人,没人可以从我的手中救走任何一个人。”
我暗自思量,不知道他说这些,代表着他都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我想我的表情不会太好看,楚宣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张着嘴,真的不知道,还可以编出什么来。楚宣也没打算听我说什么,俯身吻住我的唇。
“嫣然,我真的不忍心破坏掉这几天好似梦境一样的日子。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由着你胡闹。可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离开我。光是想一想,我的心口就疼的好似要裂开一样,我会受不了的,嫣然,别再想着离开了,好吗?”
我果真不是他的对手,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我懊恼的想把自己给撕碎了。如果不是为了离开,我何苦委屈自己的心意,屈意承欢。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赌一把。
我躲闪了他的目光,把脸埋在了他的视线碰触不到的胸口:“我不想再说这个,楚宣,我答应了你会穿上你为我做的舞衣,为你跳舞的,不要去想别的了,好吗?”
楚宣神情复杂晦暗的拉着我手,把画有图样的绢布塞到了一个铜轨之后,楚宣带着我离开了机巧房。
四十二寿宴
当夜,楚宣折腾了我整整一夜,颠鸾倒凤,穷极我无法想象的所有姿势。可是不论怎么折腾,好似都满足不了楚宣旺盛的精力一样。一夜在我耳边呢喃,一夜在我身体上宣泄。直到汗水湿透了床被,直到天色泛起微光。
负责传话的小常门过来催促了楚宣好几次,差点没被楚宣劈成两半。日上三竿,楚宣总算是放过我,离开了我的床榻。
楚宣叫来侍女,把沐浴的木桶放进屋子,一把将身无寸缕的我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扔到了木桶里,然后一脸坏笑的看我羞赧的满脸通红。
楚宣一脸坏笑:“辛苦夫人了,本王折腾你一晚,累吗?一会本王得进宫处理一些事务,你洗洗就好好休息吧,我晚一点回来。”说完抬起我的脸颊又是一阵细密的吻。“等我晚上回来再陪你。”
我才不要陪好么,这样一夜一夜折腾,会死人的好么,我现在就浑身酸软的想要化成一堆烂泥了好么。还这么丢脸,全被那些侍女听光光,看光光了好么。楚宣倒是习以为常,不以为忤,临走还体贴的吩咐人给我换床单被子。我都快羞死了,恨不得泡在水里不要起来好了。
楚宣回来的果然很晚,我已经迷迷糊糊睡了好一会了才惊觉旁边躺了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刚一会,你好好睡吧,我不吵你,让我抱着你就好。”
我真的困,转身亲了他的鼻尖,嗯了一声,接着又睡着了。
等我第二天醒来,楚宣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今天是楚王生日,他这个长孙,自然要早早的去王宫给楚王拜寿。
王族的生日宴请程序很复杂,从一大清早开始楚王就要接受王族子孙,王庭官员,民间乡绅,名士,各地要员,名流的叩拜,当然也少不了各大诸侯国和世族大家的叩拜庆贺,然后才是各种规格,大小的寿宴。
对于这种细碎又繁复的宫廷宴请,楚宣原本很是不耐烦。因为是楚王的六十大寿,他这次也还乖巧,安排的竟没有半点纰漏,楚王极是满意。
我的那张天女下尘图被传得沸沸扬扬,各国皆知。楚宣便安排我以这样的身份参加了楚王的寿宴。宫中晚宴,我天女的身份,帮我吸引了大片目光,探究,猎奇,疑问,什么样的都有。我无可奈何,当谣言被散播,并被潜意识成为所有人的共识之时,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
我穿着暗红色的袍子,裙裾上绣满了百影花,即亮丽光彩又清新脱俗。拿捏着优雅,打扮的高贵,举止从容,表现的超乎所有人意料的好。楚宣是满意的,我冲她莞尔浅笑,离开座位,换上舞衣。
舞衣是楚宣的得意之作,青湖色,裙摆绕膝。轻纱飘拂,丝绸簌动,似来若去。我赤足,用他专门为我打造的霓虹銮铃桃花链从左脚脚背一直缠绕到了腰背,然后从胸前绕到了脖项,最后缠在了右边的手臂。霓虹銮铃桃花链发出五彩弥光,声音悠扬灵透,合着音乐,我踏歌而来。
舞池是楚宣亲自为我布置的,在光华的地面泼上了浅浅的水,水面上稀疏的撒上鲜花,和红艳的小鱼儿。舞池中间是一股倾泻而下的细流,水流溅落在琉璃月牙船上,一波一波漾起,美得恍然如梦。
我脚尖轻点,溅起水花,随着水花舞动,蹁跹妙曼。似乎有水流在我身边穿梭,随意挥洒,指尖引领出水流,波光中竟可见小鱼儿游得欢快,观者无不惊叹。我踏上翡翠制成的莲荷,使自己在水波中,飞速滑行,让水波和水纹在池中变幻出各种奇异吉祥的造型,影影绰绰,飘飘渺渺,美轮美奂。
最后舞池中的琉璃月牙船被积蓄的水流推到舞池前方,水一泄而顷,激荡成一片浪花,我在浪花中做完了最后一段舞步。躬身献出浪花中的一个巨型贝壳,而贝壳中承载的就是我当日献给楚王的寿礼——钻石龙纹腰带。
楚宣没有说错,我果然一舞倾城。此后,这一支踏波舞,竟成绝响,名动天下。
四十三平阳的城门口
我恭顺的退出舞池,转身时偷偷瞧了楚宣一眼,他对我含笑額首。我回报以浅笑,穿过玉宇宫,我来到偏殿。趁着换下舞衣的机会,我换好事前准备的齐国使臣奴仆的衣服。
这个时机最好,人多混杂,宫里守卫虽然比平时更严,但是重点也在保护贵人们的安全,对下面的人员管束反而松乏了许多。
而楚宣被上上下下的人事烦扰,难得顾得上我,就连暗卫也被楚宣支走了一些,而剩下的几个我相信三叶搞的定。
拿着兰馨给我的令牌,一路顺遂来到宫门,进进出出的宫娥和奴仆比平日里多出了许多倍。大家有条不紊的排起队伍接受检验通行,毕竟是王宫,而且是楚王大寿的好日子,宫门守卫验查时既不敢马虎又不敢太计较。
大家恪守本分,相熟或是不相熟的人都规规矩矩,站立的规整。偶有几个小宫娥悄悄私语也不敢太大声。
显然在我门身后的宫娥就是一对列外,她们一惊一乍的谈话在安静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你可看见了吗?宣王殿下当着各国来使拒绝了楚王陛下的指婚,那几位备选的公主和各国的使臣脸上都快挂不住了。”
“可不是吗,宣王殿下也真一点颜面也不留啊。”说着,那位宫娥还像模像样的学着楚宣的样子说道:“这个天下,公主一抓一大把,有什么稀奇的?本王的妻子自然该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是本王心中深爱的女子才而不是什么公主。”
小宫娥窃窃浅笑:“真不知道宣王殿下喜欢的那位到底是什么样人。”
“你不知道吗?宣王殿下这次向王上求娶的女子就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圣女,殿下最是宠爱的宣夫人。”
“听说那位宣夫人一舞惊鸿,堪称天人,可惜我都没瞧见。可是奇怪的是楚王答应宣王殿下请求,让宣夫人出来谢恩时,宣夫人却不见,宣王殿下独自站在大殿中央,样子真是难堪之极。”
“是呀,我走的时候,宣王殿下还站在那里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该不会是被人劫掳了去吧。”
“你真会开玩笑,普天之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动宣王殿下的人,也不怕被殿下抄家灭国?”
听着宫娥们嬉笑,我视若罔闻,不自觉的把头埋得更低。照他们的说法,我并没有多少时间逃离。楚宣在宫内找不见我,一定会去城门口堵截。
虽然为了接虞奎归国,兰馨公主和虞安将军在多处做了安排,不少齐国暗人早就准备在平阳城外了。但是我真的出的了平阳城吗?
顺利的通过宫门的盘检,我在心中吁出一口气。在时间上我必须赶在楚宣前面,一路直奔城门口。由于上一次在齐楚交界的城门经历,让我对这一关卡深恶疼绝,深怕自己无法闯过这一关。
看到提前紧闭的城门,我更加怀疑。离城门口越来越近,我的心越来越紧。如果出不去,我的命运会是怎样?我会甘心做楚宣的宠物,还是继续这样一生都和楚宣纠葛吵闹?
强自镇定,我立在城门前,在马上呵斥守城的官兵:“我奉我大齐公主之命有要事需要出城,尔等速速开启城门。”
守门的官兵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接过兰馨的令牌查看,言语恭敬姿态却是不屑,慢条斯理的说道:“请贵使见谅,本来公主是远来的贵客,小的们理当遵从。可是我大楚宣王有令,今日不得开启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贵使若真有要事出城,可请宣王殿下的旨意,有了宣王殿下的旨意,小的们自然放行。”
我怒不可遏又心急如焚,正是不知所措时,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从我身边经过,走向头领道:“在下赵鞅,陈校尉可还记得。”
那陈校尉满脸堆笑,一躬身,道:“原来是世子府的赵管事,失敬。不知道赵管事这是为何而来?”
赵鞅取出世子令牌,对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与陈校尉耳语了一番。陈校尉面露难色:“世子之令莫敢不从,只是宣王职司天下兵马,更兼平阳司卫,宣王这次下的是死命,末将实在为难啊。”
赵鞅脸色一沉,怒道:“陈校尉这是要和我大楚的世子为难吗?难道我大楚一个世子还不如宣王?”
陈校尉汗如豆雨,战战兢兢对兵士令道:“开城门。”
而此时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同时响起:“看来本王的平阳司卫一职做的不够好,竟需要王叔出手替本王下令。”
这个声音的主人一身墨黑的九章纹官袍上用金丝额外盘了一只振翅的凤鸟,艳红的斗篷半斜着挂在肩头,一派傲岸俊伟,轻靡绮艳。而我的心霎时便被冰冻的跌倒谷底,到底还是没躲过,到底还是遇到了这样的局面。
赵鞅和陈校尉等看见他来,连忙行了大礼:“拜见宣王殿下。”
赵鞅起身面有尴尬之色,急忙向楚宣解释:“宣王殿下严重了,这都是属下的错,与世子无关。属下经过,看这位齐国使者意欲出城,貌似是有急事,这才贸然出示了世子的令苻。属下鲁莽,还请宣王殿下责罚。”
楚宣傲慢的挥了挥手,道:“如此,就请赵管事去吧,你是王叔的人,要责罚还当你自己去请世子责罚更妥帖些。”
赵鞅看了我一眼,有些爱莫能助的表情。对楚宣又是一拜,躬身领命,默然而去。
连赵鞅都受了斥责,陈校尉就更是害怕,额头汗流如暴瀑,躬身而不敢直立。楚宣眼都不抬,看也不看眼前这个抖如筛糠的人。
四十四诀别
楚宣走向我,牵强的笑笑,过来拉我的手:“嫣儿这是想去哪儿啊,怎么也不知会本王,本王陪你去。”
他一直都知道,什么他都知道,却一直在这里陪我演戏,看我出丑。我甩开他的手:“天高海阔,嫣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并不需要劳烦宣王殿下陪伴。”
楚宣取出楚王的圣旨塞到我的手里:“嫣然你看,陛下答应本王了,这是诰封你为宣王妃的圣旨。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是我楚宣的妻子啊。本王想好了,一定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羡慕你的幸福。本王知道,让你静悄悄的做了本王的宣夫人,让你受委屈了。但是这一次,本王会补偿你的,让你风风光光的,体体面面的做我的王妃。”
楚宣那张让人惊艳的脸庞上挂满隐忍的伤悲,我又恨又不忍,我打断他的话:“够了,殿下,你不能这样强迫我一生。我有自己的意志,不论爱恨,我有自己的感情。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可是这些好都是我不需要的。我不想因为你的好就强迫自己跟你在一起。若能两心相许,嫣然并不会在乎这些名分和荣耀。”
“本王不明白,真的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女人最大的幸福不是找一个好的归宿吗?本王就是这世间女子最好的归宿,本王疼爱你,真心真意待你,最好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你还想本王怎样?”
“可是我最想要的却是殿下不曾给我的。”
楚宣笑的凄惶而桀骜:“你想要什么,你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本王给不了的。”
我坦言:“自由,爱或是不爱的自由,拒绝或是接受的自由。殿下能给嫣然吗?”
楚宣蹙眉,显然霸道的他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想法的:“自由?”楚宣嚣张、张狂的笑声刺得我胆战心惊:“你知道自己在薛良府昏迷的半个月唤了多少回‘子轩’吗?你知道午夜梦回,你看着本王的脸叫了多少次这个名字吗?甚至于你在和本王缠绵床榻时,呢喃的都是这个名字。本王不是都容忍了吗?这样还不算自由吗?本王把尊严和真心全部捧在你的脚下,只求你能在本王身边,守着本王,陪着本王,你都做不到吗?”
我承认难免有时会因为楚宣的脸而恍惚的想起子轩,但是我绝不会因为一张相似的脸而错认了自己喜欢的人。对于楚宣说的,我只是感觉到愧疚。
楚宣见我不语,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过来环抱了我,低头吻我的鬓发:“嫣然,你答应过要做本王一生一世的女人,本王给你时间去忘记那个人,本王会证明我才是那个最值得爱,最值得你一身陪伴的人。跟本王回去吧,你是本王的王妃啊,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
如果这一次我再妥协,那么我将一生都失去自由,我不能守着楚宣的脸爱着子轩过一辈子。这对楚宣不公平,对我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不明不明糊里糊涂的过完这一生。我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我还有许多未解的谜,我在这异世重生,必不是为了来做楚宣的宠物的。
我毅然拔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对不起楚宣,我说的只是想骗你放松警惕,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你的王妃。放我走,给我最想要的自由,否则我只能是一死。”
楚宣被我的举动刺激的理智全无,他的伤疼哀怯让我觉得犹如有人拿着钝刀一寸一寸在割我的心。
楚宣怒极而笑:“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样生不如死吗?你就是宁肯去死也不愿意陪着我吗?那好,那么我就告诉你,你死,我也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死的那个是我。”
我根本不信他会因为我的这几句话就去死,我一记刀眼,恶狠狠的瞅着他,答了一声‘好’。看着那副绝美的容颜,我缓缓走过去,握着匕首的手心,微微的冒起细细的汗珠。靠近些,再近一些,他只是邪魅的看着我,也不躲闪。
在离他咫尺之地,我双手紧紧抓住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向他的胸口。我根本没看见他动,只一转眼,自己便变成了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一样,被他缚住双手,悬在半空。
就知道他是骗我,但却仍然恨得我牙痒痒,双脚不住的踢打,用装满我全部怨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颚,对我耳语:“天下人都杀不了我,除了你,因为,我愿意。”
说完,他握着我拿匕首的手,猛地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血溅了我一脸。这不是我想的样子,我被他的举动震呆住了,不可能的,楚宣一向骄傲自负,楚宣的身手了得,我不可能伤的了他。
楚宣身后的近卫也呆住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楚宣的随身近侍徐峥,他跑了过来紧紧抱住楚宣,一边大声吩咐叫御医,一边大声呼喊着楚宣的名字。
楚宣一把推开他,命令守城的兵士:“开门,让她走。”
我戚戚然回望了楚宣,他用细微的声音对我说:“你走,本王给你最想要的自由,在本王后悔之前快走,走啊。”
我怕我会心软,我怕我再不走,我一生就再也走不了。我决然的对楚宣说了一声:“你保重!”在城门只微微开启一道小缝时,我便冲了过去。上马夺路而逃,任楚宣的热血在我脸庞变成凉的,被风吹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