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将军,您的胸怀和见解令人钦佩,我只是一个上帝的牧羊人,在时间的永恒里,只有信仰才是永不磨灭的。一个人如果有信仰,那他心中就有了心灵的约束,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一个指引,绝不会让他轻易的堕入深渊。”
“所以啊,牧师,如果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如果一个人不信因果报应,只信过把瘾就死,那他肯定是坏事做绝,而且他的地位越高,对国家民族的创伤越深。因为此人将会放纵肆虐,奸淫杀掠,内讧挑乱,无恶不作,直至这孙子掉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牧师,主教,好多信徒正在门外等候,希望能得到主的教导。”
正在这时,一位年轻的教士敲了敲门壁,恭谨的说完后,垂首侍立一旁。
“上帝的牧羊人要去指引迷途的羔羊了,二位,我们先离开一下。”
晏马太和王志明站起身,向蒋毅和司徒雷登二人深施一礼,迈步前往礼堂。
而在这两位因事短留此教堂的神职导师身后,还有个蒋毅正看着晏马太身边的王志明心里头瞎乐呵;到底王志明的灵魂该归谁管呢?哈哈,估计到时候神仙们有的头疼了。
只是蒋毅不知道的是,王志明的雕像后来被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庄重的雕刻在西门之上,成为了西敏寺唯一纪念的中国人。
当房间里只剩下蒋毅和司徒雷登的时候,这位年老的绅士泛动着湖蓝色的眼眸,思考良久,方才开口出言。
“蒋将军,我曾经和辜鸿铭先生探讨过中华民国的精神,辜先生认为民国精神在于海纳百川的包容胸怀,而这种伟大的精神又来自强大辉煌的汉朝和唐朝,也正是有了这种精神的缘故,民国的大师才能如春笋般的登上了历史舞台。因为她可以容忍激烈,可以容忍指责,平淡与祥和是她最迷人的地方,如果不是战乱与分裂,民国的精神必将为全世界所景仰信服。”
“以我在中国教学多年,传教多年的经历来看,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中国人,特别是受到过传统教育的中国人,他们的行为和举止都会不经意的流露出那种中华文明所独有的高雅气质,因为千年的文明给他们带来了极高的素养。所以,现今仍在抵抗的中国人绝不缺少上进,开拓与勇敢的精神,他们只是缺少了一种贵气。是的,将军,我认为中国人只是缺少了一种来自贵族的独特气质。”
“将军,以英国和法国为例,当法国爆发大革命,法兰西的皇帝和皇后被扣上叛国罪的帽子送上了断头台,临刑前,皇后不小心踩了刽子手一脚,但她依然很有礼貌的转身对刽子手说了声,对不起。还有皇帝路易十六,在临刑前对着上帝祈祷道,我是清白的,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这是什么,这就是贵族!”
不得不说的是,这两位当中的路易十六在后世得到了相当高的评价,许多人都对他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并建造雕像纪念,其中法国总统密特朗更是表示;“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处死他是个悲剧。”
一年多后,力主处死路易十六的罗伯斯庇尔也被推上了断头台,他们死于了同一个刽子手手下,死于了同一座协和广场的断头台上。
此时的教堂里,司徒雷登仿佛进入了教学状态,带着一股激昂的神情奋兴讲说。
“而重视自己每一次承诺的英国贵族,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大批战死,以著名的贵族学校伊顿公学为例,有5619名贵族子弟以军官身份参战,可这其中仅战死者就高达1157人!本来贵族的人数就非常稀少,但这些参战的贵族军官们却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他们因此承受了高达45%的伤亡率,还有那20.6%的贵族军人阵亡率,几乎是平民军人12.5%阵亡率的一倍!”
“因为这就是承诺,是领主对子民永世的保护承诺,它代表着一个贵族的责任和荣誉!在英国贵族眼里,责任和荣誉比生命更重要!”
“而这,就是贵族的精神与魂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法国的贵族被本国大量消灭,但英国的贵族却一直保留下来的根本所在。”
“真正的贵族,代表着尊严与品行,在他们高贵的灵魂中,不是花天酒地的享乐,不是挥金如土的豪奢,更不是情妇成群的淫乱,而是对家族,对国家的担当!这就是一位真正的贵族所拥有的品德!相信我,将军,那些沾满肮脏的暴发户没这个积淀,他们沦丧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无论这些人外表有多光鲜,生活有多奢侈,他们都是最令人厌恶的丑陋污浊!”
其实司徒校长说的不错,这就是贵族,要说他们一尘不染那就有点太离谱了,但起码人家能在大局上坦坦荡荡,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兵戎相见,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孙子们最怕啥?最怕打仗!你以为那些孙子们傻啊,缺德事干的太多了,把民众当狗糟践,一旦和外面的打了起来,人家压根不用使啥别的招,直接往贫民聚居区投放武器就够了,光这一招都能让你后头翻天,你瞅你这全是窟窿的屁股后面还敢打仗?拿我当他妈三岁小孩耍着玩的吧。
我们又赢了?诶?为什么我他妈要加又?你说那孙子他能打赢?那才是见了鬼了!
“不瞒将军,我在中国的历史上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中国的贵族和欧洲的贵族根本不一样,中国的贵族完全是皇权的附庸,只是依附皇权生存,他们对皇权毫无反抗的意志。那么,恕我冒昧,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似乎在中国很难找到真正意义上的贵族。”
“但欧洲的贵族,则对王权却有着极大的限制与约束。在近代和黑暗的中世纪里,贵族就是套在王权脖子上的绳索,保护平民不被王权的暴虐所害,也就是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自由的艺术与蒸汽的革命才能最先为欧洲大地带来变革的福音,而自大闭塞的清朝,却一无所闻。”
“蒋将军,我热爱中国,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承载着我毕生的梦想。在燕京大学的时光里,我一直在努力,希冀着中国的学生能够理解什么是贵族的气质,什么是人格与良知,我希望在我播撒下这些文明的种子后,他们能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以此来逐步提升整个中国的民族素质,因为这无论是在战前还是战后都是极其重要的。”
“将军,我认为中日之间的战争日本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中国领土辽阔,而且还有大量像您一样不惧死亡的中国军人在正面死死耗住了日本军队。所以,国小民穷的日本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必败无疑。”
“当战后的新纪元里,大规模的世界战争必然是长久的远去,在未来的和平中,必将是素质高贵的优等民族对无知愚昧的劣等民族有着绝对的经济占领权,这必是一个空前的机遇与挑战。而我,司徒雷登,将会一直为中国的文化教育付出我的全部。”
可是,说道这里的司徒校长忽然顿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以一种极为不解的语气问起了面前这位诚恳聆听的年轻将军。
“将军,我发现中国有一个可怕的死症,而他也正是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每次大乱的根本源头,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特权和腐败或多或少始终挥之不去,还有官员群体的腐烂程度,令人惊骇!不过这是一个让我们洋人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他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堕落?难道他们不怕死后见上帝时无法交代吗?”
蒋毅在听了司徒校长的话后,沉默许久,这才抬起头,面色满是痛苦与无奈。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时节天将晓,霞光照眼花英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美丽芬芳任风飘。
一位日本士兵小心的趁着战争间歇,拖着个半截汽油桶从修水前线的营地里偷偷溜了出来。一路上,这条聪明的黄鲷翻过山坡,越过树林,一直跑到条小河沟旁才兢兢业业的蹲了下来,摆起架势开洗桶里的苹果。
只是这个撅着屁股洗苹果的哼歌傻蛋,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完全可以在自己的脑袋顶上套对驴耳朵,连被老兵们耍赖骗出来当苦力都不知道,还一个劲的自个傻乐。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要都是机灵鬼人家老兵骗他妈谁去?
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
如霞似云花烂漫,芳香飘荡美如画。
唱着唱着驴耳朵斋藤回过来神了;八嘎,本田他骗我!瞧瞧这日子过的,连吃个苹果都得跑这么远,下次让新兵蛋子铃木跑这个腿,本大人我不干了!然后,这个蹲在岸上边洗苹果边寻思着下次蒙谁的斋藤脑子短路,一不留神让手里的半截桶君脚底下抹油,溜了。
傻了眼的斋藤登时跳起来大骂这个混账汽油桶,撒开腿追了过去。
“喂,混账,站住!你再跑小心我让本田还用锯子锯你!”
“停下,停下!”
半截桶君在水里上上下下飘来飘去,参差不齐的锯口仿佛在哈哈嘲笑着这个倒霉的驴耳朵:“跑啊,跑啊,就不停,就不停,谁让你们用锯子锯我的!”
可怜的斋藤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自己今天不知道得有多倒霉,先是被本田那个原该他爬出来卖力的老兵油子给骗出来洗苹果,但谁知道洗着洗着人还在桶却跑了,这搁战场上能吃到水果可并不是件容易事,要是无缘无故的连桶带苹果都给丢了,那以后全中队臭气熏天的袜子都得让自己洗!
“哎呦我的桶大人,别跑了,别跑了,拿锯子锯你的是鬼畜本田,不是我善人斋藤啊,看在我带你出来游玩的份上,别让我回去洗袜子啊!那个活真的要命啊!”
正当半截桶大人得意洋洋的看着驴耳朵斋藤被累得跟条死狗一样时,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把它从河水里拾了起来。而在半截桶大人被抓捕归案的时候,斋藤早就愣那不知所措了;我了个神呐,对岸有个中国兵!可我没带枪啊,惨了惨了,这回跑不了了。
但对岸那个洗澡的中国兵也没带枪,于是双方便谁都打不成谁喽。所以对岸那位国军军人就慢慢的站了起来,拾起这个不听话的半截桶小子,从里面捞出个苹果吃了一口,缓缓往林子里退了回去。
“好吃吗?”
驴耳朵斋藤鬼使神差的用日语问了一句,正往林子退的国军军人听到这话,转头用日语回了一句。
“谢谢。”
斋藤一听,啊哈,他会日语!随后,这个好奇的驴宝宝就冲这位国军军人打开了话匣子,打听起他最喜欢的草料价格来了。
“你们过得怎么样,发的钱多吗?”
那位国军军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无奈的耸耸肩,回答道:“好几个月没有发到饷了。”
大概是觉得这个日本兵挺有趣,那位国军军人又多讲了几句。
“日子不好过啊,有督战队,不好好打仗有可能被自己人打死哦。”
说完,这位国军军人沉默片刻,最后说了句。
“那样我就看不到夺回台湾,看不到占领大阪,也看不到占领东京了。”
随即,这位国军军人就带着水果汽油桶消失在林子里。因为国力贫弱,所以国军吃的很不好,这些普通的水果在日军眼里可能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国军来说,这实在是一顿很不错改善,不知道弟兄们有多长时间没看到苹果了,那甘甜的滋味真的很令人回忆啊。
斋藤看着这位国军军人细瘦的身影隐入林中,形影无踪,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作何感想。
而在距离修水前线数十里的一处谷地中,蒋毅带着五十一师作为军里的先锋部队赶到了指定位置后,就地构筑野战工事,原地固守,等待军里后续部队到达。可就在师里抵达目的地的当天,一个连队的到来,让全师弟兄欢呼雀跃,满营沸腾。
一支拥有六辆T—26苏制战车的战车连于今日并入了五十一师直属作战序列,蒋毅师也因此成为了军里唯一一支拥有战车的部队不说,还是国军精锐主力部队中少有的配属战车的部队。没办法,目前在中国大陆上,真正具有规模战力的只有从苏联手里买来的这八十多辆T—26战车,另外,这其中还有七十辆补给了国民革命军第五军二零零师,组建起中华第一支机械化战车师。而在剩下十几辆战车的归属问题上,蒋介石亲自批示,专门给蒋毅师拨了六辆,以组建师里的直属战车连。
军里的军官们看着六辆到来的战车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有扛炮的家伙了,这回再碰上鬼子的机械化部队也有的打了。
也无怪军里的军官们对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这么忌惮,由于国军装备太烂,没有汽车光靠自个两条腿硬上的国军弟兄,在平原对上日军的机械化部队那压根就不是对手。一旦部队被打的稀里哗啦必须要留下一支断后部队掩护撤退时,那断后部队真就是有死无生了,因为被日军机械化部队追击的国军弟兄基本上是跑不了的,除非日军不想和他纠缠忙着去干别的事,否则断后部队都是全军尽殁的结局。
不要以为日军傻,一点都不傻的他们把自己手里的机械化部队用的像闪电一样来回穿插,国军一旦被咬上都是非死即残的下场。要不是因为日本的经济不行,机械化部队他们供不起几支,否则的话国军一个都跑不了,早在江浙和徐州就被包了饺子全灭了。
现在,欢呼的营地里有不少弟兄围着战车摸摸这看看那,一时间嘈嘈杂杂说啥的都有。
“嘿,你说这钢板要是让力气大的弟兄打上一拳,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个坑出来。”
“哈,这可是钢板,子弹都打不出坑,合计你能?”
“我知道的弟兄没准能。”
“谁呀?”
“武师啊,特能打的那号,俺小时候就见过有个卖艺的,一拳下去连铁板都被打了个坑。”
“哈,拉倒吧,那是江湖骗子,你小子上当了。”
“哎呀他妈的,老子那时候还往他的铜盆里丢了仨铜子的赏,我,我日他个舅奶奶的骗子!”
正好身莅旁边的蒋毅,听见这几个弟兄说的话后,心里没来由的一空;武师,打拳……
在那个时代的奥运盛典里,中国武师用自己的拳头,向全世界打出了威名!以王润兰,靳贵第,李梦华,靳贵为代表的四位中华武师,于柏林奥运会上打翻了日本的柔道高手,干飞了英国的强横拳王,如果不是遭到奥委会的无赖取消资格,中国有机会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成为搏击方面的奥运金牌得主。
只是,你们知道这些忠勇的中华武师,是一个何等壮烈凄凉的结局吗?
1937年9月,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王润兰部死守漳河,在惨烈的战斗中,王润兰手刃十余名日军后,将手榴弹绑满全身与日军战车同归于尽。
1937年年底,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靳贵第部死守安阳,当面对日军战车时,靳贵第浑身绑满手榴弹,跳上了日军战车,玉石俱焚。
1938年春,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靳桂部死战台儿庄,这位中华武师在为国家流尽了最后一滴热血后,壮烈殉国。
而仅存的那位武师李梦华,在他最后的资料显示里,仍于1938年奋战前线,只是至自此之后,李梦华再无音信。后人猜测,这位中华武师,也可能早已战死沙场。
这就是中华的武师,在国难当头之际,为家国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在写作期间,得见一篇短文,她记述了一件发生在抗日战争中真实的故事,阅后,几近泪流。
一支鬼子部队向国军一个连驻守的土山发起疯狂攻击,在激烈的战斗中,国民革命军殊死奋战,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兵在击倒一个鬼子后,猛然发现前方百米处,一个向土山飞奔的青年士兵中弹倒下了,他顺着战壕跑到连长面前,请求把倒下的士兵背回来。
连长瞪大了眼睛骂着说:“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他恐怕早死了,你再去白送死啊!”
老兵嗫嚅到:“他可是营部的传令兵啊,说不定带来了营部的重要命令。”说完,他就蹿出了战壕,匍匐向前爬去,炮弹不断在他身边炸响,子弹呼啸着从他头顶飞过。说来也怪,也许是老兵凭着久经沙场的丰富经验,竟然毫发未损的穿越战场,把年轻士兵背在了身上。当他返回阵地时,一颗子弹从后面击中了他。
战友们围过来开始为他包扎,连长翻了翻年轻士兵的身体说:“死了。”
“我知道,长官!”老兵吃力的回答道,“可我爬到那里时他还有气,他对我说,要我们在坚持半小时,援兵就到了。”老兵喘息一阵又对身边的战友说,“我还清楚的地听到他说,爸爸,我知道你会来的,刚才我打死了两个鬼子。”此时老兵眼里闪出了泪花,接着说,“我也告诉他,我已经打死六个鬼子了,就算我们父子俩死了,也有八个鬼子陪葬,值了!”
说完,老兵头一歪,倒进战壕里。
——原载《短小说》2006年第9期:《父与子》
就在战车连到达师里的防区后,前方传来消息,国军修水前线,遭到了日军进攻。
不久,前方的战报沉甸甸的递到了师部,蒋毅和军官们看后纷纷摘了帽子,满眼含泪。
3月20日,日军第六野战重炮旅团,第一零六师团炮兵联队以二百三十门轻重火炮足足炮击国军修水前线两个小时,整片前线几成人间炼狱!哪怕都打成了这样,国民革命军七十六师,一零五师依然在惨遭重创之时死守防区,奋勇不退。
炮击停止后,日军以20000具发烟筒同时发射烟雾、毒气,宽达5000米的淡黄色毒幕顺风而下,国军死伤之惨状不忍相睹!
随后,潮水般的装甲集群渡过河流,淹没了国军防线。战至此时,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少将长官龚选登将军亲自率领敢死队,以血肉之躯向装甲狂潮迎头冲锋,直至全体,壮烈殉国。
战后,国民革命军七十六师,一零五师,几近全师覆没……
就在诸将得到前线战报的第二天,师部前沿发现大批日军逼近,当天下午,师里的防区就遭到了日军的毁灭性炮击。
炮击里,呼啸的炮弹破空声连成一片,地面被爆炸拽的上下直晃,一时间全师整个防区都被笼罩在了烟雾之中。
这时已经下到前线的蒋毅正蹲在团部的防炮工事里硬挨,只是在炮击中,不光蒋毅,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也都觉得这次炮击非常邪乎,炮弹落点密度之大仅次于淞沪会战,要不是师里挖的工事扎实再加上日军的重炮不多,那师里这次根本就别想活着挨下来。
说这次炮击邪乎?不邪乎就他妈怪了!他冈村宁次够狠,把十一军四个一五零野战重炮兵联队,一个一五零加农炮攻城炮兵大队,两个七十五野战炮兵联队,一个七十五山炮兵联队,统统加强进了第六炮兵旅团,光是口径一百五十毫米的重型榴弹炮,他第六炮兵旅团就有七十二门!
你打,你拿什么跟他打!一百五十毫米的重型榴弹一发下来,一个足球场面积的地域都要覆灭。
你躲,你躲工事躲哪都不行!重炮集群对着目标地区一次齐射,七十二发重型榴弹落域重叠,光他那个爆炸震波就能活活把你震死在工事里!
在日军这次攻势中,还有一个杀手锏,让国军根本就是战无可战!
冈村宁次学着德国的装甲战术,首次在日军中搞出了装甲兵团空地联合突破,135辆日军战车在300多门火炮的掩护和大批战机的开路爆击中,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指南昌。
而国军呢?国军怎么办!那135辆日军战车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打的了吗!头顶有飞机轰炸,远处有大炮覆盖,面前还有一百三十五辆带着大批步兵的日军战车!绝大部分阻击的国军部队手里根本就没有战防炮,除了敢死队抱着炸药包硬上以外,别无他法。可这些国军死士在战车火力,伴随步兵,支援火炮,以及空中打击之下,连日军战车的身都近不了就全队覆没了!
亏得师里面前的这些日军也是先锋部队,伴随战车多以轻型型号为主,且重型火炮也没带多少,其部队所属炮兵主要配备就是轻型的七五山野炮。然而更加幸运的是,这块山谷的土地一铲子挖开露出的好多都是石层,师里的防炮工事都是弟兄们费了死力气在这层地表岩石下挖的,虽然工事里面极度狭小,但这些坚固的工事确实成功的减轻了师里不少的伤亡。
可造成全师最大伤亡的,就是日军炮兵手里那十六门一百毫米口径的加农炮,就算是岩层工事也很难挡住这种大口径的加农炮弹。不过万幸的是,那些灭绝性的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弹炮都落在后面没有投入炮击,否则只要这两百多门火炮一轮密集炮击之后,全师就覆灭了。
但这次炮火急袭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等师里在日军炮火延伸后出了防炮工事一看,蒋毅和弟兄们的脸唰的都是铁青铁青。刚才的一顿炮击里,全师一线地面工事被炸得不像样子,二线工事也被炸得够呛,甚至连三线工事都挨了不少炮弹!而这日军卡点又卡的死准,一直等己方的战车中队带着大批步兵冲到师里阵前一百米左右才延伸炮火,当师里的弟兄冲出防炮工事时,日本人都打到脸前了。
师里的弟兄仓促间根本就来不及组织人手干掉这些铁王八,结果一线阵地被冲在头里的日军战车嘁哩喀喳给凿了个对穿,前沿的弟兄看见阵地被穿当场就红了眼,端起刺刀和突入工事的日军步兵拼成一团;他妈的那些铁王八腿长老子们撵不上,那你们这些小矬子短腿跟班爷爷们还不朝死里招呼!
十几辆日军轻战车耀武扬威的碾过战壕,丝毫没有担心跟随的步兵被缠在了后面,单枪匹马的往师里纵深挺进。由于师里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坦克炮火,就这十几辆日军的小坦克都能突击师部防区,而且坦克里的日军战车兵根本就没把这些国军部队放在眼里,一个个的想着;支那人,尔等奈我何?
砰当,最前头的那辆九五式轻战车像是被谁给扇了一巴掌,整个车身被扇的往侧面一蹦,吭哧一声彻底不动弹了。
后面的日军战车看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最前方的中队长坐车侧面被开了个天窗,一发炮弹撕开九五式单薄的侧面装甲直接把里面的三个乘员给打的脑浆迸裂。正当这些日军发懵的时候,一阵马达的轰鸣从林中传来,巨大的深黑色剪影让日军装甲乘员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
“战车!敌军战车!”
林原里,黑色的巨兽从阴影中缓缓走来,漆玄的炮口释放着无边的怒火,将死亡的悲伤带给了惊惶的敌人。
六辆国军T—26战车,隆隆地冲出密密的森林,在草野上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尘幕中,领队长车一个短停速射,嘭的一炮就让前方那辆日军九五式轻战车飞了脑袋,而在日军战车队列里,能够勉强击穿对方战车的九五式仅剩队伍中间的一辆。于是这辆九五式战车咬着牙,快速驶到一辆燃烧的九五式残骸旁边,借助烟雾掩护,急刹狙射。
但是期盼中的爆炸并没有在国军战车上响起,铛的一声,37毫米火炮弹砸在T—26的正面装甲上直接被弹开。旁边的日军战车兵隐约看见,这发被寄予了极大希望的炮弹,只是在国军战车的装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刮伤。
剩下九辆只有机枪武装的九四式轻战车,瞪眼看着那辆躲在残骸后头的九五式被国军战车掀了炮塔,破口大骂本国的这些坦克都是废物,豆腐!中队部的三辆九五式连一个战果都没捞到就全完蛋了!
眼看生还无望,九辆三点五吨的超轻型战车,向六辆国军战车发起了决死撞击!
由于双方距离过近,三辆日军战车在六辆同袍被国军击穿的时候仍然疯狂加速。而在最后的冲锋中,前方两辆日军战车硬是以自身为盾,借着浓烟挡住了六发飞射而来的穿甲炮弹,掩护着仅存的那辆九四式轻战车在国军战车装填的间歇,一头撞上了国军战车。
一声轰响,火焰飞溅,T—26当场就和自杀式撞击者双双爆炸。
“乌代(日语;射击)”
当愤烈的余音还在狭小的驾驶舱里回荡,一辆国军战车就在十一发穿甲弹的齐射中,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炬。
此时,弟兄们的心早已坠至谷底,在一阵阵叽叽传来的履带摩擦声中,十一辆日军九七式中型战车,跨过身前崎岖的沟壕,直到在弹坑密布的谷地里,显露出他们庞大的身影,喷吐着灼热的烈焰。
黑色的巨兽,咆哮着迎面而起,钢铁的浪潮在铿锵的撞击中溅射出耀眼的火花。四辆沐浴着黄昏的战车,在燃烧的荣光里,殊死抵抗十一辆九七式的疯狂围攻。
撞击的浪潮中,一辆国军战车刚击毁了一辆日军九七后,就被一发五十七毫米的穿甲弹贯穿前后,油焰腾空。
愤怒的国军领队长车一炮轰透了面前的九七炮塔,炮塔内塞好了引信挂在塔壁的炮弹被悉数引爆,整辆日军战车瞬间一飞上天。只是在长车击爆对手的时候,一辆突到战圈外侧的日军战车成功抄至末排那辆国军战车的侧后,只用了一发穿甲弹,那辆国军战车的侧面装甲就在一团耀目的火光中爆起了一声震耳的轰响。
在这场必死的战斗中,那些勇敢的死士,为了古老的荣耀,在那黑色的巨兽里,带着永不终止的使命,殊力死战。
硝烟飞散,在被击毁的战车里,一些受了重伤的战车兵惨叫着爬出舱盖,而他们当中有许多人浑身浸满燃油,缠满火焰,连空气都在这时弥漫着股股烧焦的糊肉味。
可是他们惨烈的痛叫,却被沉没于双方横飞的弹片里,渐渐停息。
即将熄灭的战场上,两辆黑甲战神仍然散发着永恒的荣耀,他们还在坚毅的战斗,驱散黑暗的降临。蓦然,左面那辆日军战车突然开火,由于炮手瞄的过高,穿甲弹砸在国军战车的正面斜装甲上发生了跳弹,而在右面那辆日军战车里,装填手抱起一发高爆弹呼喇一声填入炮膛,一炮爆击在国军战车的炮塔上,驾驶室内的国军战车乘员当场被震得双耳流血,头晕眼花。
紧接着,一发穿甲弹横掠而至,战车内部顿成血海,而战死舱中的国军军人还都紧紧的抱着炮弹,在死前仍想着把炮弹装填进去,再给鬼子一炮!
为了先古的荣光!残存的那辆战车,依旧在灰烬中坚强奋战,可令人惋惜的是,仅在下一刻,他也是随风而去。当最后一辆国军战车被击穿了钢铁的身躯,一位浑身是血的汉子,抱着拧开引信的炮弹冲出座车,合身撞向了近旁的日军战车!
血红色的光焰中,金色的钢铁四散飞溅,落在青碧的草地上灼起了一阵白烟。不知过了多久,金光褪去,方现一块钢板甲片的淡紫色残影。
当战车连全没的时候,师里的一线阵地在日军两次步坦协同冲击中死伤惨重早已失守,二线阵地也在日军步炮协同中工事全毁只得放弃,全师被迫收缩在三线阵地拼死抵抗,竭力要把冲上来的日军装步部队打出师里的阵地。
然而并不清楚对面是否还有什么隐藏武器的日军部队,除了数量最少,装甲最厚,火力最猛且刚参加过战车对决的九七式战车中队之外,九五九四一律阵后待命。但这支临时加强出的九七式战车中队原本有十二辆九七式中战车,只是其中由西竹一驾驶的那辆还未来得及发出一枪一弹就不慎于前进的路上侧翻陷坑。所以这辆落入陷坑暂时出不来的九七战车只好连人带车留在原地,也正因如此,西竹一有幸在不远处看到了整场战斗的壮烈全景。
在师里一处全员战死的阵地上,最后一位被拦腰炸成两截的决死烈士咬着炸弹,硬拉着肠脏拖地的残躯,双目血红拼死爬向一辆日军坦克,不顾一切的要和这辆坦克同归于尽。前方目睹此状的数十名日军官兵惊骇万状四散奔逃,坦克内把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的驾驶员更是疯狂倒车拼命后退。直至那位烈士的眼眸失去了光芒,永远黯淡下去,不再向前移动,那群日军这才缓缓靠了上来,而当他们看见这位异国军人连一片指甲都没有的血手时,悚然动容的日军官兵更是恭恭敬敬的无声肃立,朝着这具仅有上半身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
后来,一位尊重勇士的日本军官试图上前合上他的眼睛,但试了一次又一次,却怎么也无法让烈士阖上他圆睁的双眸……
当西竹一踏上这片燃烧的装甲坟场,举目四望,二十一辆被毁的战车纵横交错的躺在这片战场上,满地都是散落的零件钢板,炮塔残骸。
在西竹一俯身到最后被炸毁的日军战车旁仔细查看时,他看到了,那位装甲死士的虎躯已在剧烈的爆炸中完全粉碎,只有车轮的边缘上,还能依稀看见一些零星的骨肉血块,内脏碎片。
西竹一面色凝重,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长叹出声。
“这才是武士!
1939年3月27日,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直面猛虎,在多日近乎自杀的奋战后,南昌陷落。仅此一役,国军四个集团军二十万人死伤过半,十万余国军军人,战覆在了南昌的土地上。
1945年3月22日,日本帝国陆军大佐西竹一男爵已追随栗林忠道将军同美国海军陆战队在硫磺岛上奋战月余,弹尽粮绝,当美军得知西竹一就是敌方指挥官时,曾以高音喇叭试图劝降,称“世界将为失去马术中的西男爵而惋惜”。而西竹一则在无望的绝境下,尊随着武士的信条,率残部进行最后的自杀性冲锋后,自尽身亡。
在南昌、高安一线的血战中,全师死伤惨重,师里的四个团已经有三个被彻底打残,无法继续战斗。无奈之下,俞济时将军只好让蒋毅从那三个被打残的团里抽出部分兵员装备临时加强剩下那个还能再战的团,并让该团接过了代表全师虎魂的军旗暂时调归军部直属作战。随后,俞济时军长亲自命令,蒋毅师残部三团停止战斗,先行撤回后方,休整补充。
没办法,这就是阵地战,最惨烈的阵地战,哪怕再惨也得死扛!尽管弟兄们都知道,只要日本人的战车群一冲过来,那国军什么都完了,可就这也得打,打不过也得上!有时候你说打阵地战傻,不该打阵地战,可不打阵地战行吗?你来个机动迂回大踏步撤退,把那些城市县镇全扔给日本人了,结果日本人资源越来越多,越打越强,国军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完了,部队都养不起了,等着举国沦陷吧!
而这些,就是战争的全部,因为战争就是拼消耗,拼谁更能死的起人,拼谁更能耗得起物资!但国军打仗好多时候有的只是无奈,由于两边的差距太大,只要国军一对上日军,不论胜败好多弟兄都是个死,许多刚刚打过仗的国军部队,在本部队死伤惨重骨血丧尽之时,还没来得及整训部队里的新兵就得被拉上去死扛,因为日军大部队又打过来了,你必须得上!
当年那仗打的惨,满营只是刚学会了开枪的新兵弟兄顶着就要上去死扛到底,直到部队再次残废,才能拖下战场。不少国军部队就是这样伤上加伤,结果连着几仗打下去连番号都被打没了。
其中日军有记录的,战斗意志不逊于日军的国军野战师有四十二个之多,然而日军往往记录后就再不见该师踪迹,原因是早就打光了。
就像国军里面最惨的东北军,他们在抗战最开始,光是打淞沪那都是整军整军的全数拼空,结果到武汉会战打完,东北军的老底子就全打空了,然后整个部队就像没了魂一样,直到最后被国军内部兼并对吞掉了。
但不久前拼残在南昌战区的蒋毅师那是俞济时的心腹老本,拼成了这样俞军座心疼啊,可现实就是这样,你没办法,只要日本人来了,你就得接着打!否则亡国之日,就在明朝!
看着国军当中威名远扬的御林军都拼成了这样,其他各兄弟部队在心里皆是暗赞不已;老俞有种,御林军的弟兄是条汉子。
在撤向阵后的时候,师部的战地医院把许多伤势过重的弟兄抬上了大车车厢,让这些稀少珍贵的四轮卡车把重伤的弟兄送往医疗条件更好的大后方医护救治。蒋毅和师里的许多军官就守在大车边上,亲手把自己受伤的弟兄一个个抬进车厢,众人抬着抬着,蒋毅忽然看见全御林军最勇猛无畏的旅长,张灵甫将军也是咬紧牙关,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的躺在血渍斑斑的担架上。
蒋毅走过去掀开盖在张灵甫腿上的被单一看,张将军的腿上被机枪子弹前后贯穿,整个腿部肌肉被撕走了一大块,缠在腿上的厚厚纱布早就被血水浸湿,连着身下的垫布都是一片殷红。
旁边陪护的弟兄抹着眼,向蒋毅低声说道。
“长官,旅长醒过来之后就不要医生上麻药,自己一个人硬抗,说是要把麻药留给师里伤势更重的弟兄。”
无奈,由于国力贫弱,国军的医疗药品严重短缺,其中作用最广消耗最大的止痛麻醉药物那就更是少的可怜,深知此况的张灵甫将军在军医做完手术醒过来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再接受军医的止痛麻醉。当术后的麻醉剂药劲一过,张旅长血泗横流,捂着腿咬牙不发出一丝痛喊,周围的弟兄亲眼看着旅长都疼成这样了,还是不要一针麻醉!还是一个劲的说自己能抗过去,千万不要浪费宝贵的麻药,一定要把它们留给其他的弟兄!
“兄弟,你这腿……”
蒋毅低头看着张灵甫血肉模糊的腿伤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可是机枪枪伤,这腿,八成要残呐。
“军人死且不惧,何爱一肢!”
张灵甫睁眼看见蒋军长正盯着自己的腿伤愣在那难受,猛地握紧拳头顶到胸口低声闷吼。在张灵甫的低吼中,蒋毅手上一发劲,把张灵甫抬入伤兵满员的车厢后,看着满载的大车冒着尾烟,带着自己重伤的弟兄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然张灵甫其人,猛将不假,悍将不虚,可说他骄横匪气朝死里抹黑那纯属别有用心,人家张灵甫将军是国军中正宗的儒将,身材高大相貌英武,书法俊逸文章精美。而且将军是先在北京大学历史系学习,后入黄埔军校从军,文北大,武黄埔,这可是当时文武两项的最高学历,在文化素养普遍较高的国军将军里面张灵甫将军已是出类拔萃了,这你还说他个人素养差那我也没办法,要不你也给我来两个最高学历让我看看?
过了大概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军里退离了南昌战场,全部撤到了师里驻扎的地方,众将按照战区的命令,就地休整,等待补充兵员装备。可就在全军归建的当天,俞军长突然被战区司令长官部给拉出了军里,说是要军座去领取作战任务并参加战区作战会议,所以在此时段,军里就由副军长蒋毅临时负责掌管。
这天,蒋毅和几个师长正在军部里围着地图琢磨防区配置,盯着地图头都大了的蒋毅那是一脑门子官司;老俞头可真不厚道,自己撒丫子八百里加急的溜了,生怕跑的慢了还得自己费脑筋磨蹭,干脆了当的把这些杂活累活全撂给顶班的副手去操心,留下自个乐乐呵呵的当着甩手掌柜,逍遥自在。
“蒋军长,求求您救救伤员们!救救他们吧,军长!求您了!”
正在这时,军部野战医院的李院长像发了疯一样的冲进军部,一看见蒋毅,这位满鬓雪霜的老人就大哭着朝蒋毅跪下叩头。正在军部和几个师长看地图的蒋毅不明就里大吃一惊,赶忙快步上前扶起李院长连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司匹林耗光了,医院里没有阿司匹林了,伤员们的炎症根本无法控制,今天已经有几个重伤员因为无药可用……
“军长!他们一直求着自己的弟兄做好事给他们一枪,别再让他们遭活罪,军长!”
听完这话,蒋毅在旁边强忍着愤怒,低低问道:“院长,后方为什么不补充?”
“后方药品储备已尽,后方没药了,补不上来啊!”
痛声呼喊的李院长骤然抬起头,失声喊道:“军长,我李平今天豁出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说实话救救娃子们!”
“医院不是没有想别的法子,当医院发现药品将尽无法补充的时候,院方就派人四处搜索药品,在附近几十里外的黑市上,我们派出去找药的人发现了大批的阿司匹林针剂。”
“本来医院打算上报军里批款子买药救人,可那些奸商一听要把药品全部买下马上就不卖了,怎么说都不行,等他们再开口药品就成了天价,一盒阿司匹林他们居然要六根金条!无论我们怎么哀求说是部队的伤兵等着用药救命,可他们就是不松口!”
“这帮奸商,我操他妈!过去买药的弟兄报了咱们的番号没?他妈的这些王八蛋连咱们都敢挤兑?”
蒋毅气的大骂不止,这些奸商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和御林军叫板?
“长官,那个弟兄说了是咱们部队,可,可他们说……
蒋毅把牙咬得咯咯响,硬顶着蹦出来几个字:“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这是上头的生意!长官,他们根本不怕我们,因为这是上头有大官,把药品从后方偷出来倒卖!”
“我操他姥姥!”
双眼满盈着仇恨的蒋毅一把抓起军帽摔在地上,而军部里的军官们早就两眼血红的全部围在蒋毅和李平周围,钟毅,王亚武更是眦目欲裂;我们的弟兄正在受罪,我们的弟兄正在死亡!我们一定要救回自己的弟兄,不惜一切代价!
“军长,最迟在明天,要是明天再没有阿司匹林,娃子们十有八九都熬不了了。”
李院长再次大声恸哭,不过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悄然拍在李院长肩上,老人一抬头,就看见蒋毅微笑着,沉声低语。
“院长,我保证,明天,会有大量的阿司匹林,大量的。”
“真,真的吗?”
“真的,我蒋毅用脑袋向你保证!回去医护伤员吧,院长。”
李平呆呆的看着蒋毅,机械的站起身,缓步离开军部。在回去的路上,这位被蒋毅临走前的微笑给吓坏了的老人浑身哆嗦,因为那绝不是一个活人应有的笑容,方才蒋毅的微笑,更像是来自阴间的死亡笑容。
“长官,干掉他们!把药抢过来!”
王亚武和钟毅在挥退旁人清空军部后,围到蒋毅身边杀气腾腾的要干掉那些杂碎抢药救人!
站在中央的蒋毅,冰冷的目光里没有怜悯,仿佛一位行走在人世间的索命使者,一言一语,尽让人颤栗神惊。
“他们,必须死,一个,不留!去把宁虎地龙叫来!”
师长们会意,下去叫来宁虎地龙二人后,退身离开军部,而且这两位师长在离开军部前,再次确认军部里空无旁人后,亲手锁好大门并专程叫来自己的贴身警卫守在军部门口,其本人更是亲口向贴身警卫们下令。
“凡有胆敢擅闯军部者,格杀勿论!”
“是!长官!”
军部里,蒋毅把李平刚才的话原原本本给宁虎和地龙讲了一遍,宁虎和地龙一听都是暴跳如雷,痛骂不已。
很快,三人坐在桌前低声商量,因为这种人他不可能不去防备外人的袭击,高墙厚垒那是绝对的。不过三人很快就确定了,由地龙师徒对付可能会出现的翻墙麻烦,宁虎则带着手下的弟兄进去杀人抢药,今天已经有好几个伤重的弟兄被他们活活阴死,那军里就要用奸商全家的命来祭奠死去的弟兄!
不久,宁虎手下的两个弟兄骑着马,隐秘的乔装出营前去打探奸商老底。差不多过了中午,那两个弟兄踩好盘子回来向蒋毅他们报信,说是奸商把药就屯在他自己家,而且他家所在的镇子离军里大概只有百十里左右,但他家家丁很多,人多枪多不说,整个外墙建的就跟城墙一样又高又厚,还有不少家丁背着枪在墙上换班巡逻。这要是硬翻的话别说人了,连只鸟都翻不过去,弟兄们如果不想辙那根本就进不去。
地龙想了想,告诉蒋毅,只要奸商他家在镇子里那就好办,进去这事有他师徒俩负责,军长不必担心。
旁边的宁虎一听这话,扭头对蒋毅说道:“老弟,那就今晚,弟兄们走一趟!”
“有劳大哥!”
午后的阳光下,四十三匹骏马疾驰出营,向着镇子杀奔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