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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
作者:南山有雪 时间:2018-05-24 00:44 字数:2057 字

“万合门自家已然内乱了,夺取这阿语草,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池黎摩挲着茶盏沉吟道。

“早就同你说过,要万事当心,你总是不以为然。你当他们自家便是干净的?”熏池道。

“是弟子想的简单了。”

“麻烦的是,不管沁珠她是否会是助力,这阿语草你都要为含光取来。”

“我们放进来了许多万合门门人,这对我们很不利。”

“沁珠怎么说。”

“她会尽快排查的。”

“这件事你一人做不来了,你需要帮手。”

“弟子现在便给其余几家传信。”

“你知晓该如何措辞?”

“弟子晓得,师父放心。”池黎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熏池见她已有计较便不多坐,径自回房了。

不多时,四只鸦羽白嘴赤爪信鸽从池黎的小院飞出;同时,远在南陵的叶家,尘封已久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琼杯绮食,青玉桌案;美人更唱,长袖善舞;鼓瑟吹笙,丝竹不歇。

好一幅宴饮欢达之情景。

池黎坐在余恒崖左手下方,看着平素里仙风道骨的各位前辈此刻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抬手饮下杯中果酒,借着宽大的长袖遮住了面上的冷嘲之色。

都是一样的道貌岸然。

“池黎小姐。”下面坐着的慕芝迢站起身子,先是向着主坐上的余恒崖、青桑见礼,然后道:“月色正好,不知慕某可否有幸,邀池黎小姐一同赏月?”

池黎佯作不经意的四下扫视一圈,见沁珠微微点头后,轻笑道:“自然愿往,公子请。”又转了身向余氏夫妇道:“阿黎失陪,爷爷奶奶慢用。”

“去吧。”余恒崖笑眯眯道。

又向其余人道过失礼,池黎这才从旁侧同慕芝迢出了正厅。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们以前见过?”

“你三岁那年,父亲曾带着我去东莱府见过你。那时你穿了一件藕色的衣裳,走路还不太稳当,还得要姨娘牵着。”

“抱歉的紧,我记不得了。”池黎歉然一笑。

“那时姨娘还跟我说,等你长大些,便为我们准备婚礼。连信物,都同我父亲,先行交换好了。”

池黎没再言语,池黎不知他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远远跟在后面的风渊看向慕芝迢的神色里有了些戒备之意。

“我那时还年幼,没有什么厉害的武神,不说比不得风渊先生,比我堂妹现在身边的那只黑豹都相差甚远。只是一只小猴子,刚开了心智。”

“原来米团子是这么来我身边的,那我娘亲给了你什么?”

池黎话一出口,风渊便知道,那个会放心依赖自己的池黎,从此离他远去了。

“你那时还没有武神,所以,姨娘便给我这个玉佩,充作信物。”慕芝迢小心的从怀里取出一枚圆形镂花的玉佩,灯火下,白玉温润通透,一看便知已被人随身小心佩戴了不少年了。

池黎看着那玉佩短暂的愣了愣神,很快便道:“这玉佩好看的紧。”

“我以为,今天能将它交给你。如今看来,还要再等上两年。”

“你还愿意等着,我心里很感激你。”

“我知道你很是依赖风渊先生。你取走这玉佩后,风渊先生仍旧会留在你身边。”

“你说这些,我会记着的。”

月光暗了一下,风渊压下心事,快步走上前去,俯身在池黎耳边低语一句。

“慕公子,不巧得很,府里有些急事,我得去看看。”

“您请便。”

跟着池黎走远些,风渊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仍旧伫立原地的慕芝迢。

慕芝迢看风渊望来,笑容有些说不明的奇异,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荒山。

风渊顿时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你不跟着,倒是奇怪。”熏池对着风渊道。

“有襄襄护着,无碍。”风渊在崖边专心的弄着一小滩的泥洼。

“哪个襄襄?”熏池问道。

“猿翼之山。”

熏池脸色微变,“你们是怎么把她找来的。”

风渊没有回答,凌空摄来一根树枝,沾了那些泥泞,挥手一甩。

泥点落地而长,瞬息间,便显出人形。

熏池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风渊嘴里吐出金雾,金雾进了那些泥人的口鼻,那泥人便活了过来。

“下去助她。”

五个人应了,从崖边一跃而下。

风渊弃了手中的树枝,偏头去看已然呆立于原地的山神,金色的竖瞳的夜色里熠熠生辉。

“臣熏池参见风渊大人。”熏池猛地跪下,以额触地。

“免了。”

“谢风渊大人。”

“过些时候,崖下会出来很多灵兽,我若下去,会叫人起疑。”

“臣明白了。”

“你知晓主人是谁了。”

“臣,知晓了。”自风息、风尧化身轮回,天地间仅存的灵蛇下落如何,谁人不晓?

“那你便更该尽心护着她。我隐约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臣万死不辞。只是有大人您在旁守候,殿下必当无忧。”

“你莫非忘了千年前发生了什么。”

“臣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渊闻言垂了眼睫,勾了勾唇角道:“怕是从今后,她便不会再信我了。”

“怎会!”

“慕芝迢,你要当心。他认出我了。”

“他一介人界小儿,如何能认出您的真身?”

“我不知道。他今日,故意挑起了主人她小时候的事情。”

“殿下她是何反应?”

“我看不出。”

“慕芝迢是何用意。”

“我猜,他是要主人疏远我。”

“殿下心思细腻,当不会轻易中了他的奸计。”

“在此之前,你看主人她,可信我?”风渊忽然问。

“信任有加。”

“错了。”

“错了?”

“这一世的主人,戒备心甚重,尤其善疑。她曾多次跟我要了我长久带着的随身物件,暗自用了回溯之法探测我做了些什么。她对我的信任本就浅薄,慕芝迢一番言辞后,这浅薄的信任,当不复存在了。”

“您的心意,有心的人都能看得出,何况亲历之人!”熏池急语。

“原就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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