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西方教菩萨来了。’
‘你去应付便是。’
‘这恐有不妥。’池黎皱了皱眉头,‘我去,怕是有所怠慢。’
‘他若无相争之意,怎会生轻视之心?你去,不过菩萨罢。’
池黎不再多言,点点头去了正厅。
“宝华菩萨。”池黎抬手拜了拜,执的,是道家的礼。
“太禾神王,有礼了。”宝华菩萨合掌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宝相庄严的面上满是慈悲之色。
“你我佛、道向来两不相干,如今菩萨来我府上,可是有事要与我相商?”
“太禾神王倒是直言快语,”宝华依旧是带着隐约的笑意,温声道:“贫僧今日,确是有话要与神王讲。”
宝华顿了顿,道:“妖族兴兵,人界全赖修真一脉拼死抵抗。然此力无后继之力,已是强弩之末,再无援手,人界危矣。故贫僧次来,是问神王,天界意欲何为?”
“我听着菩萨这话,有责备之意。”
“神王言重了。”
“菩萨慈悲为怀,感念人间疾苦,我心甚慰。然,我不过东极神王,辖东方诸事,此等大事,该是由天帝决断,非我可以置喙。菩萨找我若是只言此事,怕是要失望了。”
“天帝与四位神王各有其职。太禾神王,乃是天界除了元白神王外仅余的司战之神。镇压妖族,当是太禾神王之责。”
“且不言其他,便是我现在灵力尚未复原、未归古居,不过空有神王之名,未有神王之权。这一点,菩萨当心里有数。”
“贫僧知晓,不过贫僧未曾有过请神王亲自披甲上阵之意。”
池黎含着笑意看着宝华菩萨,半晌方开口道:“菩萨的意思,我听懂了。只是菩萨未免操心的太多了。”言及此,池黎眼里已有冷色。
“神王莫要动怒,贫僧知晓此事不该我佛门过问,只是,那妖族统兵之人甚为厉害,除了神王,恐无人可轻取。众生何辜啊,故,此虽非我佛门该过问之事,我佛门也不得不多言!”
“你我佛、道早已有言在先,你西方教,只可普度众生,不得过问其余诸事,这是你等可永居于极乐的条件。众生何辜?呵,谁人不冤!告诉你们佛祖,只安心为众生祈福超度罢!若真有那冤魂,心有不甘,不愿按着尔等指引入六道,便要他去九重天上,我等自有交代!”
“太禾神王!”
“尔等想插手六界之事,决计不可能。”
宝华的脸色顿时难看的紧。
“回你们极乐天,好好诵经罢。”
宝华只得离去。
‘本尊,妖族那边……’池黎神色间有些担忧。
‘我已传令与长生君,非我门下,探听得妖族紧要者,杀。’
‘如此,古居那边,便不得不依仗本尊了。’
‘熏池也快回来了,叫她把穷奇带来。这几天,没什么十分要紧的事,便不要打扰我了。’
池黎虽是不解太禾莫名的情绪变化,却也没有多问,只摸了摸鼻子,应下了。
妖界,钟秀宫。
“王上,兖州已经被我等拿下!”
“万灵宫那边,如何?”说话的,是妖界走兽一族的王,龚臻。
“已按之前计划,与我等汇合。”
“风渊大人,接下来,该当如何?”龚臻向他左手边坐着的风渊道。
风渊认真的看着人界的地图,慢慢思索着。
龚臻见状,向刚才进来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又低声吩咐侍女取些新鲜的兽血来。
“钟秀王。”
龚臻立时走近了些。
风渊指着地图上一处,说:“你继续南下,从这里进青州,待到岱山后,转向东面进发,要使他们误以为你的目标是借尾山处的封印。万灵王则从豫、青之间的青石峡谷,潜行至徐州。万灵宫行动迅捷,待你到达岱山后,想必他们也到了。你务必将青州的阵势做的大些,你越是表现出对借尾山的在意,人界越是会调集更多的修真者前来阻止你,万灵王越是可以尽快拿下徐州。届时,南北夹击,青州也是囊中之物。”
“若是万灵王他们在青石峡谷与玄净宗遭遇,该当如何?这里地势险峻,若他们早有埋伏,恐于我等不利。”
“其一,青石峡谷地势极其险峻,不易大规模设伏,便是修真之人想要从此穿过也需耗费一番功夫。万灵宫一脉皆是飞禽,在此处有极大的优势。其二,便是要靠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修罗封印,事关重大,他们一时无暇考虑许多。”
“如此,小王便先告退,尚有许多细节要与将军们商讨,就不陪您了。”
“钟灵王自便就是。”
龚臻才要出门,便见之前打发去取兽血的侍女回来了,侍女问过安,有些犹豫的上前低声与龚臻说了几句话。
龚臻沉着脸叫她退下,想了想,取来一只空杯来到风渊面前,略有歉意的说:“风渊大人,属下们办事不力,叫那麒麟死了,没能取来兽血。作为赔罪,小王便用自己的血补上。”说完,便用他锋利的指甲划破手掌,使温热的血液的注满了刚刚他取来的青铜杯。
风渊眯着眼看着,半晌,勾了勾唇角,道:“钟秀王不必如此。”
龚臻将受伤的手背过身后,“小王自认这血虽不如麒麟血来得珍贵,但也是难得,还望风渊大人能笑纳。”
“那我便多谢钟秀王的好意了。”
“那小王便告辞了。”
“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