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刘顺庆自从中了状元,与田小翠定下终身,好不兴奋。一日,正在状元府扮装要去张顺庆府拜见田大小姐看望小翠,突然家将来报,宗师牛大人求见新科状元。刘顺庆闻听喜出望外,忙道:“宗师大人来了,宗师大人来了,不知宗师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宗师大人一看新科状元口清语秀迎出门来,喜目打眼一看,见那新科状元穿着一身状元袍,头戴状元紫金冠,神气勃发,一表人才好不秀气,乃喜道:“好个才貌双全的新科状元呀,仔细看来果然不凡,圣上公主慧眼呀慧眼。”
刘顺庆来到近前深深一礼道:“不知宗师大人到此,有失远迎,还望宗师大人海涵。”
“状元公那里话来?”宗师忙喜道。
“宗师大人,请——”刘顺庆道
牛大人跟随刘顺庆进堂坐下,再仔细一看这状元,不免得意喜形于色,心道:“似此状元,皇上怎能不夸我举科得力呀?”便对刘顺庆道:“状元公,你听老夫说与你听,好个新科刘状元,自从你科甲榜题名,你才貌双全满朝惊。皇上慧眼识才龙心大悦,你散朝回府太和公主遇见你,慧眼相见袖掩粉面杏眼闪星光,心思你的锦秀文章芳心被牵动。皇上有意招你为驸马,太和公主慧眼慈心乃皇家亲生女,才貌一表比四美,满朝称赞人人夸。今年房龄一十八,从今以后状元公,满朝又要夸老夫这个大媒做得好。自古无比佳人配佳人,这个喜酒老夫可要喝定了。”
刘顺庆一听慌道:“宗师大人施不得,施不得。”宗师大人一惊,问:“状元公,家里莫菲已有妻室?已经婚配?”“未有婚配。”“那状元公,莫非你嫌公主不美?公主可是一表人才,满朝谁人不夸呀。”“不是,公主美貌我也听闻。”“那是为何?”“唉,实不相瞒,牛大人,我已和张顺庆张大人夫人之妹小翠定下终身,如今再怎可反故?”宗师大人听了呻吟了片刻,又道:“状元公,如今我也无可奈何了,皇上圣旨已下,如今你若不允,便是抗旨不尊,科考之时你分明道是无有婚配,如今皇上慧眼龙心大悦,公主更是欣然应允。你若不从,分明是抗旨不尊,你可知道抗旨不尊是何罪吗?一个是皇上美若天仙的太和公主的驸马,一个是抗旨不尊大逆不道欺君的罪人,谈何和张顺庆的夫人之妹小翠订婚,只怕是一切成空。状元公,事已至此,你可要想仔细,不要一念之差,害了终生,如果你想好后就去找我,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说完,宗师大人走了。
“嘿嘿——”刘顺庆痛苦的坐了下来,呆呆的坐着,一脸痛苦相。良久,才站起来,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就来到父母刘义夫妇的房中,说明情况。刘义夫妇一听也大惊,没想到突然会从天外飞来这么桩事。也不知如何是好,若要依着宗师大人,却又感到对不起田大小姐和小翠,若要不依,这可便是抗旨不尊大逆不道欺君的大罪啊,事情非同小可,可是死罪啊。若是那刘顺庆是自己的亲儿子,这道是有情可愿,他们与儿子为取义共同被斩,这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可如今刘顺庆非是自己的亲儿子,虽是父子情深,比亲儿子还亲,可还是仍不忍心因为他的决定而害了刘顺庆,刘义左右为难,难以言表。
“这这这,这便如何是好?”刘顺庆焦急万分,刘义夫妇眼见儿子这般着急,痛苦,心里也万分难受。
万般无奈,刘顺庆只好又来到张顺庆府,见了田大小姐和小翠,说明了情况,田大小姐闻听,也脸色惨白。小翠一听,呆了,呆呆的坐了下去。她没想到,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以前她没看到花柳公子她恨花柳公子,因为花柳公子。才把小姐逼的家破人亡。可自从上次同小姐回家祭老爷亡灵,在大街上见到了花柳公子李顺庆,她心里也产生了怜惜之情。特别李顺庆的那一番言词,让她感动,没想到一个整天提笼打鸟,寻花问柳的花柳公子,竟又会是这样的心肠,到花柳公子中了状元,变成了刘顺庆,她一看完全再不是往日的花柳公子李顺庆了,心里便芳心顿开,产生了爱意,举止言语目之杏光,让田大小姐看在眼里,给她做了这桩大媒,她心中正感激欢喜之余,没想到今日又会如此,她心里明白抗旨不尊的大罪,看来她今生今世是无缘和刘顺庆了,她难以如愿以偿了,看来那刘顺庆也是天生的花花命。想到此,她再慢慢地转动着杏眼,绝望不舍地看看刘顺庆,见刘顺庆一脸痛苦之忧愁无奈之相,一起身,泪一落,转身捂着嘴跑了。田大小姐也没有主意,她知道抗旨不尊的后果。刘顺庆无奈,忙起身直去追小翠去了。
小翠捂着嘴回到自己的房中,一下子关上门,在里面哭起来。刘顺庆忙上来叫门,“小翠,你快开门,你开开门。”“刘相公,你回去吧,我也知道你心里难,但我知道抗旨不尊是什么结果,我不能因为爱你就害了你,这样不就不是爱情了吗?这样会变成恨,人人都会恨我,我不能这样,我爱你会爱在心里,一生都爱在心里,我不能因为我爱你毁了你,这样我自己也会恨我自己,听说皇上惟一的女儿太和公主也是个极好的人,你就应允下来吧,这是事实,是你我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不会恨你,你去吧。”“这样我以后再有何面目见田大小姐,这样我岂不愧对了你一片芳心?”“我乃是一个平常而又没有身份的丫鬟,举足没有轻重,一咬牙,咱们都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恨谁,都会理解当时的情景。可公主就不同,她牵动着皇上的心,她的举足轻重和哀乐,影响着皇上,皇上可以因此治你的罪,断送了你的一生,追其原因,还仍然因为我,我生不如死死不要紧,可我怎么能忍心害了你,你贵公子当过,但苦也受过,到了今天,也是来之不易,可不能因为我一人,让刘老伯和刘伯母伤心无靠而受牵,不能因为我让田大小姐伤心受牵连,你想过吗?”刘顺庆听到此,一下子也想到了这些,这些小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守着小翠这样一个深明事理而晓大义的貌美而心美聪明的女子,心里却又隐隐作疼而不舍。以前他为没有求到田大小姐而心里作疼,今日他又为无奈而将失的小翠而心里作疼,他的心疼的眼落泪了。一个昔日寻花问柳的大家公子,今日却有这样而忠贞难移的心,真是难能可贵,小翠更是伤心。刘顺庆呆呆地在外面站着想了一会,又痛苦地来回度着步走了一阵,忽然下决心对小翠道:“小翠,我有办法了,你等着我,一定等着我,不管结果怎样,以后你们都要理解我现在的心,我是万般无奈,不得不如此了。”说着,对着小翠房深深一拜,“小翠,请受我一拜。”拜完,走了。
刘顺庆从田大小姐处回到状元府,把见到田大小姐及和小翠对话之事和刘老先生夫妇细说了一遍,并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一并告诉了二老,并请二老为防不测及早离开京城免受牵连。刘老先生夫妇闻听大哭,刘义拉着刘顺庆的手道
:“儿啊,你就是我的亲儿,儿如今敢如此,老夫如何不敢如此?老夫为儿自豪,虽死九泉也甘心,但老夫为儿而心疼,老夫年老死不足惜,而我儿如今尚且年幼,老夫实在心疼。“说着,父子含泪抱在一起,涕不成声。刘顺庆道:”父亲大人,你培育再生了儿,儿如今却不能为您进一点孝心,却又要让二老跟着受连累,儿心里实是不忍,望父母大人及早离开这里吧,这样儿曾在九泉也心安,在年节之时,二老也好在儿坟前焚上一纸,那时儿虽为冤鬼也心慰。”
“儿啊,人死如灯息,死尚且不怕,九泉之下还要那些香纸做什么?那些香纸不过是些土灰而己,老夫一生无儿无女,临死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能陪伴我的儿一起扑黄泉,这样的心慰之事,老夫怎可逃避,怎可连我儿也不如呢?怎可自己苟且偷生呢?那样老夫生不如死,儿啊,你放心的去吧,老夫虽是心疼你,可是老夫实在没有办法来救你,老夫定在法场上陪着儿去。”说完,推开儿子,掩面不忍再看儿子,但悲声不住。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那儿去了。请受儿最后一拜吧。”说完,刘顺庆对二老深深一拜,跪下叩了三个头,起身走了。
不知刘顺庆此去吉凶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