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寒停了下来,望着她不可一世的模样,竟觉得有趣,她到底哪里来的气魄与胆识?
无生海什么时候有这般有趣的人?
军纪,杀鸡儆猴,她到底是什么人?
让他爬着出去,口气还真不小?
关键还是个女人,女扮男装,逛青楼,坑蒙拐骗?
容颜儿觉得有些不妙,他的眼里升起了一抹思索的意味,如果真如涟漪所说,刺影是阿渊的对头,那么自己的身份定然会被查出,给阿渊惹来了大麻烦可如何是好,定夺之间,眉头不由拧成一个死结。
“怕了?”龙寒靠近她的身体,半撑着身子将她圈在了栏杆内。
容颜儿嘴上从不服输,挑眉道:“怕你?”
龙寒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口中桃花醉的气息扑在自己脸上,温温热热中却自有一股清冽。
“二哥。”涟漪突然失声喊道。
容颜儿心里一空,瞬间被脑中的人填得满满当当,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一转头,便看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如火如魅飞了过来,熟悉的眉眼仿佛蛊种在了她的心中。
龙寒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异样,一抬头,便看见了熟人,缓缓勾起了唇。
武力是天地间难挡的存在,他是无生海的王么?那自己就是这里的皇。
一股灵力如浪潮般直刺向他的面部,龙寒后退了几步。
整个醉香楼都因这灵力的波动晃动了起来,栏杆应声而碎,她方才站过的地方正龟裂开来。
容颜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朝后倒去,来不及惊呼,身子如羽毛般坠了下去,只觉腰间一紧,熟悉的温度透过大掌传到了腰间。
放大的俊颜抵在她的额上,清冽的气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腰间。
伤口触碰到衣料的刹那,她还是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立在了对面的阁楼之上。
“阿渊。”容颜儿偷偷将右手背在了身后,糯糯地唤道一脸怒气的男子。
炎渊听到她的声音,才算放下心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些,将她藏在身后的手轻轻拽了出来。
“可还疼?”炎渊心疼地望着被酒泡得发白的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怎么搞成了这样,不是已经让蓝袂去上药了,怎么越发严重了。
容颜儿再也没了方才的骄纵,弱弱道:“疼。”
“唔。”容颜儿睁大了眼睛。
炎渊一把拥紧了她的腰,低头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唇,微微苦涩与桃花醉酒香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容颜儿吃痛一下咬住了他的唇。
毕了,男子勾唇,松开了她。
她抬起已被撒了药的右手,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原来,他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啊,要上药呐。
炎渊低头用丝帕替她包扎着伤口,一边心疼着,一边看她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连耳尖都是红红的,怒气早已消了大半。
她看他轻轻松松地打了一精致的蝴蝶结,痴痴地笑了:“阿渊,真好看。”
炎渊有些哭笑不得,轻捏她的耳尖道:“我可不想再绑第二回。”
她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低声道:“我也不会再做傻事了。”
龙寒眯起了眸,望着绕指柔的男子,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他所认识的杀人不眨眼的炎渊吗?
还有,方才跋扈不已的女子这会小野猫般的温顺黏人又是他眼花了吗?不过,看到那微启的红唇,他竟也有些想尝尝究竟是什么滋味的冲动?
无意识间,眸子便一直黏在了她的身上。
“管住你的眼睛。”突然,大楼内一道邪魅的声音响起。
龙寒挑了挑眉,将眼移向了别处,干咳了两声:“炎渊,别来无恙。”
炎渊将容颜儿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他不在她身边才多长时间,她就已经被别人惦记了,冷声回道:“本皇不劳你记挂。”
他的手臂箍得自己的腰身太紧,容颜儿不由得往他怀里钻了钻,希望多一丝空隙。
炎渊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薄唇轻掀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二哥,救我。”涟漪看对面的二人你侬我侬,她的胳膊都要被士兵给拧断了。
炎渊抬眸淡淡扫了挣扎着的涟漪一眼。
涟漪吓得噤了声,她今晚十有八九吃不了兜着走。
“放人。”炎渊收回了目光沉声道。
龙寒握紧了剑柄:“我要是不放呢?”
“看来,刺影的羽翼倒真是丰满了。”炎渊看向了金甲乌发的男子。
龙寒眸色微眯,扬起了头颅说道:“炎渊,别忘了,无生海还是龙家的天下。”
“龙寒,那你也别忘了,吾父既能成你龙家,本皇亦能毁了它。”炎渊冷声说道,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罡风震荡着窗柩呼啦作响。
士兵皆无声将手按在了剑上。
龙寒脸色乌青,眼里燃起的不甘心与野心让容颜儿心惊。
许久之后。
“放人。”龙寒厉声道。
炎渊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带着容颜儿转身飞出了醉香楼。
涟漪与楚留墨紧跟着出去。
“撤。”龙寒铁声喊道,炎渊,总有一天无生海是我龙家的。
马车内。
容颜儿与炎渊坐在一块,涟漪与楚留墨早就溜了。
炎渊抿唇望着缩在角落不发一言的女子:“过来。”
她微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坐在这里就好。”
炎渊只好作罢。
“今日出去怎么没告诉我?”他放缓了语气轻声道。
容颜儿平静地说道:“你在忙。”
他能赶来自己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但是今日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手被烫伤却握紧了别的女人的手,她心中还是钝钝的痛。
两人方才的亲热仿佛从未发生过,这一刻冷淡到了极点。
“颜儿……”他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发出半丝声响,既然决定了放她走,她这个样子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阖起了双眼,靠在锦榻上,不想再看到她眼里的委屈,他怕自己会不舍得。
容颜儿将头低着,马车晃动间,加之今日喝了太多的酒,很快便迷迷糊糊地陷入了黑暗中。
“小东西。”在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时,炎渊睁开了双眸,看见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心里顿时柔软地一塌糊涂,坐了过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让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