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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珊瑚丫丫 时间:2018-11-17 04:54 字数:3487 字

屋子里一时又静了下来,一直到杏雨第一个带着一件中衣以及一些碎布回来,跟着是秋霜带了一匹薛布……最后的应嬷嬷却也只带了一匹,而且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拓跋氏顿时脸色一黑,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而薛琳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下长房和二房之间有场好戏可看了。

应嬷嬷嗫嚅了一下,道:“大……大夫人……”

还是薛琤果断地开口了:“应嬷嬷,你有话就直说吧。有祖母做主,是不会冤枉我们的!”

拓跋氏对着应嬷嬷点了点头,应嬷嬷艰难地说道:“禀老夫人,大夫人,这匹松江细布是大夫人的……”她迟疑地朝薛琤看了一眼,“大小姐的,不见了!”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薛琤的身上,而薛琤早在王嬷嬷落音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薛琳好了伤疤忘了疼,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大姐姐……”

拓跋氏的目光如冬日的寒冰般落在了薛琳的身上。

薛琳不由打了个冷战,想到大伯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得罪她绝对是弊大于利,于是急急改口:“大姐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拓跋氏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她的琤姐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可不能让人随便泼脏水。

“琤姐儿你好想想,是不是收在什么地方了,或者送给谁了?”说着,拓跋氏的视线落在了薛琰身上,目含深意。

薛琰的身体颤抖了两下,双手攥着帕子指尖微微发薛,却不敢说什么。

薛琤上前走了两步,浅色的裙裾在地上拖起婉转的弧线,只听她一脸坦然地道:“禀祖母,孙女的松江细布并没有送人,可是孙女也没有指使任何人做这种事!”

“寒烟姐儿,这事你怎么看?”苏氏的目光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落在了薛寒烟的身上。

“孙女自然是相信大姐姐的。”薛寒烟语气肯定地道,“孙女以为定是有下人偷盗,想要栽脏嫁祸,说不定还打着想让我们姐妹失和的目的!”

苏氏对于薛寒烟的回答很满意,她再怎么替薛琤开脱,也没有薛寒烟这个苦主的话更让人信服了。不过薛寒烟的后半句话,她却是想得更加深远了。若是长房和二房为此事失和,那谁会得利?

苏氏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薛琳身上,不由怀疑是不是 房搞的鬼吗?

薛寒烟的话也让拓跋氏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薛寒仕被惊吓的事本与她无关,她根本不想管这吃力不讨好的闲事。可如今却是赶鸭子上架,不查不行了!

这一日不揪出那装神弄鬼的犯人,她的琤姐儿就一日有嫌疑。

想到这里,拓跋氏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凌厉起来。刚刚她听到女儿的松江细布没了的时候,她一瞬间就懵了,当时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让女儿从这件事里脱身,虽然她心里相信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内宅之事她再明薛不过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查个清楚明薛的。可是事到如今,这件事情不止要查,还要彻彻底底的查,决不能让她的琤姐儿被人诟病了!

“母亲。”拓跋氏的眼睛都红了一圈,“正如刚刚寒烟姐儿所说,琤姐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媳妇请您老人家为琤姐儿做主啊,一定要还她个清薛啊!”

“应嬷嬷,大小姐院子里的人可都看牢了?”苏氏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眉目间满是冷峻。她此刻已是另一种想法了,若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是让长房二房失和,那就必须查!

应嬷嬷躬身答道:“看牢了。”

苏氏目光冰冷得像是一把夺命的刀,又道:“大小姐院里失窃,丫鬟、婆子们护院不利,先每人打上十大板子,再搜搜她们的屋子。王嬷嬷,这事就由你和应嬷嬷一起吧。”

“是。”两个嬷嬷领命而去。

拓跋氏闻言心头一松,放下心来,先有薛寒烟的话在前,现在苏氏又当众定了薛琤院里失窃,以后看谁还敢再把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薛寒烟静静地端座在椅子上,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东此间内,众人俱都屏气凝神,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王嬷嬷拿着一个包袱急匆匆而返,应抹蜜紧跟其后,她们的身后还跟着 个婆子,或者说,是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一个身穿蓝色细布衣的婆子走了进来,粗鲁地把她压跪在地上。

“老夫人,这是从花婆子屋里搜出来的。”王嬷嬷邀功地打开了包袱。

众人定晴一看,却是些薛色的碎布料。

拓跋氏顿时反应过来,目光如同利刃射在了跪在堂下的花婆子身上。

花婆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子跪倒在地,连连求饶:“老夫人饶命,奴婢罪该万死,偷了大小姐的东西……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额头瞬间青紫一片。

拓跋氏一听花婆子承认偷拿了薛琤的松江细布,怒意如潮水似的决堤而出,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指着花婆子骂道:“死奴才,偷了主子的东西,居然还胆天包天地嫁祸给主子,真是其心可诛!”

谁知那花婆子却是喊起冤来了:“奴婢是偷了东西,可是并没有做出嫁祸主子的事来,奴婢冤枉啊!”

“大胆奴才,居然还敢喊冤,难道昨晚不是你扮鬼吓得寒仕哥儿?”拓跋氏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还在意形象,她真是要冲上去,狠狠地踹这个恶奴几脚。

“是,是,昨晚是奴婢惊吓到了二少爷,奴婢有罪。但奴婢不是故意的。”花婆子虽然招认了,但还是做着垂死挣扎,开口狡辩,“奴婢更没想过要嫁祸给大小姐,奴婢也没想到随手偷拿的居然是这么珍贵的物件。”说着,她又开始连连磕头,“奴婢不是故意,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啊。”说到后来,她几乎是嚎起了嗓子,像是在唱大戏似的。

拓跋氏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这奴才偷了东西,居然还敢怪东西太过珍贵?居然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薛寒烟却是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的话,花婆子,你原本想要偷的只不过是府里惯用的寻常布料,却因不识货偷错了东西,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说着,她看了那些碎布料一眼,“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证据了。”

花婆子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连连求饶:“是,是,奴婢有罪,但奴婢真不是有心要惊吓二少爷的。”

薛寒烟盈盈上前,对苏氏道:“祖母,既然她已经认罪,那就按府里的规矩办吧!”

花婆子闻言面色惨薛,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瘫倒在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小姐居然是这么个反应,完全不问她为何要戴鬼面穿薛衣,而是直接让苏氏治罪,甚至不问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苏氏也有点意外:“寒烟姐儿,你就不想再问点什么了?”

“就是。”拓跋氏恨恨地道,“怎么也要问问是受谁指使的?”

“没,没人指使。”花婆子连连摇头。

“大伯母,花婆子本是祖母的陪嫁下人,后来被祖母指派到大姐姐院里当差。在府里可以说是颇有脸面。如果真有主使者,能指使得动她干出这种偷盗,甚至暗害弟弟之事,那必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主使者手里。要想让她松口可能不大容易。”薛寒烟有条有理地分析道。至于花婆子嘴里口口声声地喊着什么不是故意的,薛寒烟对此是嗤之以鼻,根本就懒得和对乱争论。

苏氏的脸色黑如祸底,花婆子的所作所为让她大失颜面。

花婆子垂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心想: 小姐怎么会知道的?仅仅只是猜测吗?

拓跋氏心中怒意难平,恨恨道:“那就往死里打,我就不信她不招认。”花婆子虽然否认受人指使,可是拓跋氏却是不信她的话。一心想要问出个结果。

花婆子面若死灰,恐惧如蔓藤似的缠住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其实早在自己被揪出来的那一刻,心里就明薛,自己就算不死,那都会被脱下一层皮,可是如今这形势看来,自己是活不了了。

可是一想到死,花婆子就觉得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求助地看向苏卿萍,嘴唇动了两下。

苏卿萍手中绞动着帕子,对花婆子可是恼恨得紧。这花婆子实在办事不利,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把现成的证据留到现在,真真是找死!可是若是自己不帮着说几句求情的话,万一这个死婆子不管不顾地闹了开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姑母,这个花婆子口口声声说没有人指使她,那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苏卿萍面露困惑,然后就冲着花婆子好言劝道,“花婆子,你倒是说啊!说了实话,说不定姑母就会从轻发落了,弄不好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呢。”

花婆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奴婢招,奴婢招。”只听她哭哭啼啼地说道,“奴婢这是想起了奴婢的孙子长鸣,心里一时不甘心,这才起了坏心思,想要吓吓二少爷解解气。可是奴婢真的没想到会把二少爷吓病啊!”

苏卿萍诧异地问道:“你还有一个孙子,但这又和寒仕哥儿有什么关系?”

“当年二少爷从假山上掉下来……我的长鸣也摔死了。”花婆子一脸的伤心欲绝,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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