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凫动了动眼珠,它也只能留在这里了,否则只要它主人抓到它。一定会要了它命。思索了片刻,它重重的晃了下脑袋。
画矜甚是满意的摸了摸它,“放心,我不是绝颜,对你唱不唱曲没兴趣,也没有虐待灵兽的癖好,平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关键时刻帮我的忙就好。”
蓝凫虽然不太懂帮什么忙,但它一听画矜如此宽待它,还是欣喜的扭了扭身子。
夜晚虽然漫长而寂静,但有了蓝凫来逗趣,画矜倒是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可能是因蓝凫不能言语,她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卸下面具,随意而真实的表露心情,不用再阿谀奉承,不用再虚以为蛇……
次日,当画矜再一次被含笙的敲门声惊醒时,她真的深感抑郁,因为这回是天蒙蒙亮,可能凡间的公鸡都还没出来打鸣。
画矜强撑着眼皮听着含笙在那絮叨,说的什么也没太注意,但是,等含笙走后,她才略有清醒的回想起一句话。
“绝颜神女走了。”
绝颜是连夜走的,说是晚上去了玄衍的寝殿,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却是泪眼婆娑,随后直接冲到大门口腾云而起。
这是画矜睡饱后,含笙重新告诉她的。其实,画矜她挺好奇的,玄衍不是满在乎绝颜的嘛,那怎地还会惹人家落泪离开?不过,绝颜那块狗皮膏药走了,她还是挺喜闻乐见的,毕竟终于能单独与玄衍说上话了。
然而,画矜坐在酩酊树下琢磨了一个上午,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她总不能上去问“帝神,你都在哪里关犯人”吧?要是她突兀的问这种话,玄衍不起疑才怪。
蓝凫本来栖息在树上打盹,瞧见画矜眉头紧锁,还当她是心情不好,便想着去安慰安慰她,毕竟它以前看脸色吃饭习惯了,生怕画矜一个不高兴迁怒到它头上。于是,它衔着朵粉花飞身而下,将那花放到了画矜的手里。
画矜拿着摆弄了下,笑道:“你这是谢谢我帮你把脚上的树枝取了?”
想那古鱼胶诚然太黏,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一点一点将它的脚掌从树枝上剥离,还好她匕首使得不错,换作旁人可够呛能有她这手艺。
相比画矜的自鸣得意,蓝凫却没感到幸运,它眼里十分恐惧,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使劲的晃了晃脑袋。
画矜嫌弃的瞪了它一眼,也不与它计较,只是眉眼略挑道:“那你讨好我,是想吃糖了?
蓝凫一听“糖”,立马开心的扑扇了下翅膀,来回拿头亲昵的蹭着画矜。
画矜现在没有心思逗弄它,便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糖袋,直接放到了地上,“都给你了,去吃吧。”
蓝凫雀跃的轻鸣一声,急忙将脑袋扎进了袋口,啄了一块糖就直接咽下了肚。
画矜看它狼吞虎咽,不禁感慨:这鸟以前生活的到底有多苦!
兀地,蓝凫叼起糖袋飞上了树,画矜也没当回事,可是,马上她发现它竟然又将糖袋叼下来了,不过显然糖袋这次是空的。
画矜将袋子来回倒了倒,略有诧异的道:“你这么快都吃没了?”这糖块虽然看着小,但分量却堪比几个馒头,它一次吃这么多不会撑到?
蓝凫楞了下脑袋,想了一会,晃了晃头,抬起翅膀指了指树梢,还“吱吱”的叫了两声。
画矜虽然听不太懂鸟语,但大概也知道什么意思。于是,她好奇的一跃而起,站到了树枝上,蓝凫也飞了上来。
只见蓝凫走到一个树叶遮掩的枝干处,那上面有个极其隐蔽的小洞,画矜仔细一瞧,里面赫然放着几个小糖块。
原来,它是在藏食。
蓦地,画矜本来无趣的眸子一亮,复深深地看了蓝凫一眼。
蓝凫莫名被她看的有些微怵,身子不禁抖了两下……
日头高照,晴空万里
后庭小池边,玄衍正在悠闲的喂着锦鲤,看着被哄抢的鱼食,他不禁想起画矜那天冻冰块的情景,嘴角莫名的向上弯了弯。
“别跑!乖,快下来!”
“唉呀,你回来……”
玄衍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谁,除了她以为还有谁能在浮川宫扑腾?
他纹丝不动的继续撒着食,蓝浮却忽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他轻扫了它一眼,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回身坐到了石椅上。
画矜刚好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她没好气的看了眼蓝浮,遂收敛了下神色,颔首作礼道,“帝神。”
“嗯。”玄衍轻声应了下,瞥了眼肩上的蓝凫,“你在抓它?”
画矜连忙点点头,略显担忧的道:“我不小心将一整袋糖放在了树下,谁知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个袋子,糖却都没了,我担心它吃多了会撑出病,所以想给它瞧瞧。”她瘪瘪嘴,“可它一直飞个不停,害我追了半天。”
玄衍极淡的抿了下唇,不疾不徐的开口,“你不用担心,它不会傻到一次全吃光将自己撑死。”
画矜懵懂的道:“它没吃哪去了?糖块真的都没了。”
玄衍用指尖刮了下蓝凫的脑袋,“应该是被它藏起来了。”
画矜暗自窃喜,她就知道以玄衍的渊博和智慧,再加上对灵兽的了解,肯定能搭上她这话。
她故作诧异道:“蓝凫还有藏食的癖好?”
玄衍道:“一些灵鸟多会如此。”
画矜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复假装好奇的道:“那帝神你说它会把糖藏在哪里呢?”
玄衍漫不经心的随口道:“自是在它常栖息的树上。”
画矜笑了笑,恭维道:“帝神您真厉害,这都知道。”
玄衍不禁将目光挪向她,他觉得她今儿个笨的有点怪异,以她的机灵还能猜不到这么简单的事?
画矜见他没反应,便略微仰起头一脸天真的继续说道:“这小家伙一定是对那糖块宝贝的紧,才会将它费劲的藏起来,不过它藏的也太容易被找到了。”复笑眯眯的看向玄衍,“帝神,要是您想藏什么的话,会觉得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玄衍略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思索般陷入了沉默。
画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盼着他能吐露点什么。
终于,玄衍缓缓启齿,“卧房吧。”
画矜颇为费解,别说玄衍的卧房,就是他那整个寝殿,她都打扫过数次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除非是有什么特殊阵法设的暗室。思量了下,她一脸不解的问:“这是为何?”
玄衍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微微扬起嘴角,“凡间有个词,叫‘金、屋、藏、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