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卫统领没好气的抢话道:“城主作何决断,岂是你可以说三道四的!”
画矜妖娆的冷笑一下,“我在与城主说话,城主都还没发话,你却先开了口,莫非……这陵方城是你做主?”
“你……”那侍卫统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复连忙俯身抱拳,毕恭毕敬的道:“城主,属下绝对无心犯上,您切莫听这女子胡言乱语。”
夜书白慵懒的道:“好了,姜炎,你先下去吧。”
这冷面八字胡的侍卫统领竟是大荒快刀——姜炎!那方才他拔出来的那把刀……岂不是宝刀诸神!她不由背脊一凉,想来方才若不是夜书白出声阻拦,她此时绝对已成诸神的刀下亡魂。
望着姜炎退下的背影,她方觉得有些后怕,这要是昔日,她自然不会有所畏惧,纵使诸神再快,可她有琉璃扇在手,不愁对付不了姜炎,可眼下她一身术法使不出来,那完全就是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上面坐着的夜书白看她身子略僵,遂玩味儿般道:“怎么,现在开始害怕了?”
她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遂牵出个笑脸,“谢城主救命之恩。”
夜书白饶有兴致的道:“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是非不分?”
她谄媚的笑道:“城主这是哪里的话,方才姜炎将领要动手,还是城主出声阻拦的,可见城主压根没想要我的命,是我误解了,城主您大人有大量,定然不会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呵呵……”夜书白笑了两声,“你这小女子还当真是巧言善辩。”
她也干笑两声,复试探性的道:“城主大人如此明事理,实乃陵方城之幸事,想来您也比较忙,小女子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探望您。”
夜书白却低沉着声音道:“你要走也可以,但是必须留下一样东西。”
不会是命吧!
她一惊,遂往后退了几步,强作镇定的道:“小女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怕是要让城主您失望了。”
“不,你有个东西我用得上。”夜书白这声音有种诡异的魅惑。
画矜一怔,深感不对劲,用余光瞥了眼殿外,那里并无侍卫把守,她不着痕迹的慢慢朝门口移动,一边继续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浑身上下一无是处,您就莫要说笑了。”
眼看殿外近在咫尺,她作势拔腿就要跑,身子却忽然不听使唤般被一股强劲的术法吸回殿内,直至越过那黑色的纱幔落到地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
夜书白便邪魅的道:“我要你的心。”说着他便朝画矜的胸口伸出手。
画矜惊慌的抬起头,恰在这一瞬间,那只手落在了她的胸口上,但是却迟迟没有动。
夜书白一身黑衣,带着个银色恶鬼面具,宛若鬼魅般渗人,画矜先是一怔,后使劲朝他腿上踹出一脚。
他当即吃痛的回过神,手上不自觉用力一抓,恰好碰到一方柔软。
画矜本以为能让他分神,却反而成了这个样子,顿时羞愤的怒骂道:“放手!不要脸啊!要杀就杀占我便宜作甚!”
夜书白也反应过来什么,讷讷的松开她,手掌却莫名发烫。
画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脸颊通红,撕破脸皮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夜书白怔怔的看着她,面具下的脸皮也开始发热,沉默一会,他道:“我之前想要你的心,现在改主意了。”
“我的心?”她有些疑惑,但思及刚才,恍然大悟,赶忙捂住胸口,略有惊骇的道:“你是要挖我的心?”
夜书白不语,算是默认。
画矜背脊一凉,额上渗出几缕冷汗,小心的问:“你要我的心做什么?”
“轰隆—”一声,殿外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
画矜惊的瞪大了双眼,讷讷的看向夜书白,“你这儿在修房子?”
夜书白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却将目光放远在殿外。
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的侍卫踉跄着踏进了门槛,他头上的盔甲已无,头发十分凌乱,艰难的开口,“城……城主,有人闯宫,把……把城门给劈了……”
夜书白听不出喜怒的道:“姜炎呢?”
那侍卫怯懦的道:“姜将军正在与其交战,但……但恐怕。”
夜书白吐出一个字:“说。”
那侍卫一咬牙,懦懦的道:“恐怕不敌。”
画矜顿时暗喜,当今大荒,敢如此张狂直劈人家宫门,且还会轻易让姜炎不敌的,她只能想到一个人——玄衍!
瞧着一身肃杀的夜书白,她故意一脸无辜的惊诧道:“呀!城主,你这圣阴宫的大门也太不牢靠了吧?怎么说劈开就劈开?”
夜书白沉默片刻,复邪魅的冷声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言罢,他一拂袖抬腿就朝殿外走去,画矜雀跃的跟在他身后,却被门口那个狼狈的侍卫一胳膊拦了下来。
画矜冷眉一挑,“都说城主修为深厚法力无边,今儿个却被人生生砸了宫门,我就想见识见识是谁这么不怕死,难道这也不行?”
已走出去的夜书白顿了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让她过来。”
“是。”那侍卫应了声,将胳膊放了下去,画矜得意的瞟了他一眼,碎步一迈就跟上了夜书白。
画矜与夜书白刚走到宫门口,姜炎就被打落在了他们脚边上,他狼色狼狈,嘴角渗血,头上的盔甲也不知去向。
画矜睥睨着冷瞥他一眼,复抬眼望去,不远处,玄衍冷漠的执剑而立,他水云色的衣袖迎风而摆,手中的玄魄剑正泛着凄冷的寒光,在这夜晚黑城之中格外显眼。
画矜抬起腿跨过姜炎,猛地窜出去,“帝神!我在这里!”
玄衍自是注意到她,刚起身朝她飞来,却脸色一沉。
而画矜也怔住,因为她正被人揽在怀里,嗯……玄衍就在身前,那从后面扑上来的必然只有夜书白了。
夜书白搂着画矜,看向玄衍冷笑道:“呵呵,我还当是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玄衍帝神造访寒舍。”他玩味般道:“只是,帝神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我圣阴宫,不知是有何贵干?”
画矜冷翻了个白眼,她都如此明显的朝玄衍扑过去了,夜书白却这样讲,岂不是摆明不想放她!
然玄衍可没心思多费唇舌,他清冷的吐出两个字,“放人。”
“哦?”夜书白似乎不解,“帝神这是何意?我怎不知我这圣阴宫里有你要的人?”
画矜刚欲开口,却发现说不出来话,这混蛋夜书白竟然给她施了“禁言咒”!而她被夜书白搂的死死的,只能张着嘴巴干着急,瞪大眼睛看向玄衍。
玄衍自是看出来了,眸子不禁又染上些寒意,不耐的道:“将她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