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直处在昏睡状态的顾菟儿忽然沉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众人高兴得快要落泪，左铭宸紧紧握着顾菟儿的手连声问道：“醒了？身体难不难受？饿不饿？要不要喝些水？”

顾菟儿迷茫地看了看左铭宸，摇了摇头，想开口，发现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谨星连忙倒了碗水来，准备服侍顾菟儿喝下，不想半路却被左铭宸接过。左铭宸先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觉得不凉不烫正合适，才喂给顾菟儿喝。

小心翼翼地为了半碗水下去，顾菟儿方觉得好了一点，看着周围人都还在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她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这话一出，左铭宸苦笑着叹气，“你只觉得睡了一觉，却不知已经昏睡三日了，你若再不醒来，我便要学那白蛇娘娘到南极仙翁处盗仙草来救你了！”

顾菟儿被左铭宸的话逗得“噗嗤”一笑，“哈，南极仙翁若是见了你，哪还需得你去偷偷盗仙草，肯定直接给你了罢！”

见顾菟儿还有力气与他说笑，左铭宸心道应该是无碍了，于是吩咐谨星、芳翼给顾菟儿洗漱。

顾菟儿身体尚有些乏力，便懒懒散散地靠在床上，谨星和芳翼打了盆温水进来，仔细擦拭顾菟儿的脸。顾菟儿这才想起辰烟，抓住谨星的手，问道：“辰烟呢？她怎样了？”

谨星回答：“这几日辰烟一直在床上休息，伤也好多了，只是没敢告诉她娘娘昏睡三天的事，就怕她为您瞎着急。”

“嗯。”顾菟儿点了点头，没告诉她是对的，不然担忧上火反而耽误她病情。

又过了一会，谨星和芳翼帮顾菟儿洗好了脸，又换了一套寝衣，仔细盖好被子，才放心地端着水盆出去了。

她们才走，顾菟儿便看见左铭宸也换了一套寝衣，面色通红地站在她的床前。

“眼下你身子还虚弱着，我怕你夜里有什么需要的，谨星她们照顾不周，所以还是我亲自留在你身边比较好，别的虽做不来，端茶递水的总还是能的。你也放心，我就铺床被子在地上就行，断不会与你动手动脚的。”说完这些话，左铭宸的头埋得低低的，红色一直染到了耳朵根，最后乞求似的说了一句，“你就让我留下吧。”

虽然顾菟儿对左铭宸的人品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看他面若桃花，含羞带怯，有如二八少女似的纯情可爱，一时也忘了如何拒绝。

左铭宸见顾菟儿不说话，只当她是同意了，便要去再取一床被子。不料顾菟儿竟主动把身子朝床里挪了一挪，有些害羞地说：“哪有皇帝在妃子的宫里打地铺的？今晚臣妾就大方一回，借皇上半张床吧。”

左铭宸听了大喜过望，一个跃身卧到顾菟儿的身边去。顾菟儿吓了一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与他说话了。

不知是谁，又悄悄地走了进来，吹灭了帷帐外的烛火。已是深夜，月光斜斜地照进来，洒下一地银华。

“菟儿，你睡了吗？”左铭宸轻轻地问。他睡不着，心里有许多许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如今这番情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见顾菟儿没有应声，左铭宸也翻了个人，从背后把顾菟儿紧紧搂在怀里。过往的种种不断在眼前浮现，已经，五年了啊。

正当左铭宸沉醉在两人往日的回忆里时，忽然听到顾菟儿轻轻地咳了一声，左铭宸尴尬得身体僵硬，只想剁掉那只揽着顾菟儿的手，说好不动手动脚的。

他却不知顾菟儿和他其实是一样的心思，心里一直想着对方，久久不能入睡。那种感情太过强烈，让她心生怀疑，到底是她真的喜欢左铭宸还是赵晗月的感情影响了她。正当她还在纠结时，左铭宸的手便搭了过来，她本应该翻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地乱跳，以至于她忘了应该做什么。

直到左铭宸的手臂越收越紧，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她这才出了声，结果闹得自己脸红一片。

又是一阵沉静，连殿外的风声都能听见。

“那天发生的事。”顾菟儿总觉得两人似乎有些微妙，便主动找了个话，与左铭宸聊了起来，“我只记得有个小太监死了，其余的就不记得了。”

“嗯。”左铭宸低声回应道，“阳乌已经同我说了，那姚千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杀就杀了，也没什么的。”

“嗯。”顾菟儿不知道接下来她应该说什么，她总觉得好像还做了其他什么不好的事。

“你忘了杀姚千化不要紧，可还记得准备用袖剑捅我的事？”左铭宸取笑道。

顾菟儿听了连忙转过身来，与左铭宸对视，惊讶地问道“我要杀你？”

“可不是？”左铭宸挑眉。

顾菟儿低下头，愧疚地说：“对不起......”

左铭宸把顾菟儿整个儿揽了过来，笑道：“别乱想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若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吧？”

顾菟儿连忙点头：“只要不违背道义。”

“噗，小机灵鬼。”左铭宸点了点顾菟儿的鼻子，“具体什么事，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你可困了吗？”

忽然被左铭宸这么一说，顾菟儿倒真的又有些瞌睡了，心道自己变成了猪不成？睡了三天也没睡够。她打了两声哈欠，便卧在左铭宸的身边睡着了。

左铭宸见顾菟儿已经熟睡，轻轻地抚摸了几下顾菟儿的头发，又偷偷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顾菟儿醒过来时，发现左铭宸已经不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道：这人睡了就跑，当真是下了床就不认人。于是便躺在床上看着床幔生闷气。

谨星进来准备服侍顾菟儿起床梳洗，不料正看到顾菟儿的脸鼓成一个金鱼，于是笑着说：“娘娘莫要赌气，皇上是上早朝去了，为了您，已经罢了两天早朝，再不去大臣非吃了皇上不可。”

听了这话顾菟儿的心情才转好一点，又一想自己被侍女看了笑话，心里顿觉得羞愧万分，红着脸说道：“我，我才没赌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