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瓷静静的站在一棵最大最美的桃花树下,看着那些信男善女许完愿后欢喜离开的模样,想起七年前自己也如这般,面纱下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嘲笑。
七年前,她愿意折寿祈求父母的平安,可惜佛祖太忙没有听到,可今天,她还想再求佛祖一次,哪怕佛祖依旧听不见。
“阿弥陀佛!施主应该学会放下。”
“……放下?”花瓷冷笑,转身回头望去。
离她不远的的一棵粗壮的小桃树下,一身着袈裟手执佛祖,面容白净清秀的青年和尚正站在那儿。
“这位师傅,你说让我学会放下,那你为何会到这相国寺做和尚?莫不是………”花瓷突然顿住,眼带笑意的看向对面的青年和尚:“在红尘中伤了心?”
“……阿弥陀佛,贫僧与红尘二字从未沾及边,施主,何必硬是要将两件无关之事混为一谈,施主只是想将自己困顿在那悠久之前,何不放下,让自己活得轻松惬意些呢?”
“呵!大师说得可真有道理,活得轻松惬意些,哼!既然这样,那大师这般俊朗清秀,窝在这小小寺庙中岂不是更将自己困顿,大师何不如趁早还俗去娶妻生子,为生你之父母继承家中一方香火,再纳几房娇艳小妾,岂不比做一六根清净的和尚来得更惬意?”
了尘微愣,清秀的眉头也微微有些皱起。
佛门乃清净之地,一向最容不得别人在寺中撒野的了尘,此刻竟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幸而今日已快临近傍晚,若在平时,花瓷的这番话被别人听去,那么她除了天下第一丑女的美称外,又得家一个天下第一无耻女了。
看着对面脸色微怒还有些微红的和尚,花瓷勾唇浅笑,随手折下邻近的一支桃花,透过面纱放在鼻尖深嗅了一下。
“这位小师傅,佛门清静之地,花瓷也无意冒犯,只是…………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般俊朗,做个和尚倒真真的是可惜了。”
花瓷说完,摆动裙摆拿着桃花转身先寺外离开,只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与她最后的那句戏语一直绵绵不绝的的飘忽在那儿。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了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悠悠的看着女子离开的地方,与被她走到门口随手丢弃的那支开得正艳的桃花。
寺外
花瓷走出寺门,面容淡淡,微风拂过脸上的丝纱,露出了面容的一角,依稀还能瞧见那覆满她脸颊的丑陋花痕。
清风过,桃花飘。
那些桃花瓣带着丝丝桃花香从寺中飘出,为那些枯黄的小草铺上了一层微微的桃花色。
将军府里,随着天越来越黑,翠竹的心也越发的焦急起来,领着将军府所有人站在院子里,都准备提着火把出门去找了。
燕子痕拖在刚刚恢复那么一丁点的身体,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眼中有些幸灾乐祸。
对于白天的呕血晕倒,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是被气跟吓的,想他堂堂江湖第一山庄少庄主,何时被一个女人憋屈成这熊样,想想都丢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真的救了自己的女子,会是将军府的郡主。
花瓷从相国寺走到将军府门口时,天已经黑透,拖着疲惫的双腿,也让她又开始怀念起现代的交通工具,也后悔了白天自己让马车离开的愚蠢决定。
一进府,就看到翠竹也拿着把火把准备出门的架势。
“你们提着火把,这么……气势汹汹的,是要打算去烧谁家吗?”
“郡主,你还好意思说笑,你知不知道你急死翠竹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找你了。”一见她平安回来,翠竹是既高兴有生气,泪水又立马夺眶而出。
花瓷有些疲惫的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珠子,无奈道:“哭什么,还怕我被人劫了去不成,就算真的有人想,那也得胆子大些的才行,不然定会被你家郡主给吓死的。”
花瓷的话把翠竹逗弄的破涕为笑,红着眼转身对着其他人道:“既然郡主已经回来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提着火把的将军府家丁散去后,燕子痕那来不及收起的嘴脸正好被花瓷逮了个正着。
“还没死啊!骨头挺硬的嘛!还能生龙活虎的站在这儿,”
“咳咳!!”燕子痕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看着向自己走来女子,心底还是有些阴影的,而且现在自己貌似已经踏踏实实的站在人家地盘上了。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一七尺男儿,怎么说输人也不能输风度不是,立马微微正了正色道:“在下第一山庄少庄主燕子痕,白日里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之恩,待在下回去后定禀明家父后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自报家门,多少这女人会顾及点他家在江湖的江湖地位吧!
“噢!……报答?”花瓷顺了顺胸口的青丝,不屑道:“来说说,你第一山庄要拿什么给我当作他们少庄主救命之恩的报答,是钱?……还是权呢?”
“呃……”燕子痕皱眉,他明白这女人的意思,突然间,有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对于曾经战功赫赫的花家,他虽出生江湖却也从小耳闻。对于花家敢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危险当今天子的丑颜郡主,燕子痕更是知道。所以钱,相信将军府是不会缺的。至于权,看她那不屑一顾的模样更不会把他家那点放在眼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燕子痕一身傲气,是绝对不会给人当奴才听人呼来喝去的。”这是他的尊严,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的尊严。
“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们将军府这座庙怕养不活你这大少爷。”
“那你……”不是这个意思吗?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我想要什么样的奴才多得是,不需要你燕家大少爷,白天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突然想救你,只是因为我身边缺一个能打架会打架的护卫,而且只需要一年,一年后我就放你离开,从此两不相,怎么样,很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