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八五年,剑锋的六弟也准备结婚了,才十八岁不到,而女方则只有十五岁而已,姓梁。
“这次我提倡六弟这次不用办婚礼了。就请一些朋友来这儿聚一下就可以了。”剑锋聚集了众兄弟妹妹来一起商谈。没想到这次苏凤竟也答应了。这是她的最小的儿子,他虽然有点狡猾,但正是这个儿子不管自己对错他都帮助着自己说话,这几年她也目睹了大儿子因为以前办婚礼而应付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人情所用的钱,她心也冷了。在全家难得的一致同意下,剑锋的六弟竟比他四弟提前结了婚。剑锋也曾叫他不要比四弟提前结婚,说这是逆天伦的事情,但他有父母的支持下还是在八六年新春把婚结了,在八年年底生了长女。他的是提前结婚让剑锋一直都耿耿于怀,因为这样人家会说自己的四弟没有能力才让自己的弟弟提前结了婚,并且在水井头村里这个不太允许的。再不久,剑锋的三妹的长子也出生了,新一代人逐渐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一批小孩子的到来让苏凤的脸上开始添光,既做奶奶又开始做外婆,这一切都是值得高兴的,她根本没有想过她的儿女们准备承担的苦难正由此正式开始。
六弟结婚后苏凤没有让他们从自己家里分出去。有依赖性的小六子也乐此不倦。
“你是不是我的四婶,是四婶的话你就进屋来。”八六年八月一个高挑的姑娘来到了誉德福为家主的家庭庭院里,但她没有走进屋里,已经六岁了的子群冲着这个姑娘“挑逗”,瞬时这个姑娘脸更红了,而沉默的剑泽有点不好意思,他一直拿这个长侄子没办法,不过他去和这个高挑姑娘约会时为了掩饰他内向的性格,他又不得不带着个小胖子一同去,因为只有这个嘴甜的小家伙在场,他和这个高挑的姑娘才点话题。
“是啊,老黄妹,你也进来吧。”林李蔚大方地拉着这个点“掩面”的姑娘走了进去。毕竟她还没有和子群四叔结婚,所以子群还是不应该叫她做“四婶”的,但现在进屋了,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子群的“四婶”了。
但这个家庭对这个曾经先和剑泽四谈了恋爱,后来又嫌剑泽家穷而和别人谈恋爱(那个别人竟也是剑泽的亲戚),之后人家又不想要她,最后她又来和剑泽复好。这些事情虽然对于当事人来说没什么,但家庭里的其他人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苏凤对这自己不太喜欢的四儿子的结婚却再次要他办婚礼,这个在以后的岁月里也是被剑泽四不时地提了起来以表示不满。
八八年,二儿子子艺也准备读书了。这个孩子读书时比他哥哥还要小。
“子艺,爸爸拿了四婶的奶给你喝。”这天剑锋没有提前告诉子艺说要把他送进学堂,却拿了一碗已经刚刚了孩子的四弟妹的奶给子艺喝。
“哦,有奶喝。”这时子艺高兴得冲得摔了个跟斗。
“哇,这么难喝。”子艺一把吐了出来。
“呵,看来我们的子艺已经到了不用喝奶的年龄,可以读书了。”剑锋表情异常喜悦。就灾样子艺还不足五岁就被父亲带进了学校,他的昔日同桌这时更要担付起了帮他照看第二个儿子的任务。
“我也不明白为何当年我这么喜欢喝奶,但那就不喝了?”子艺在清晰地想起当年自己那天喝奶的情况。
“你四婶的奶比较酸,所以你当然不愿喝她的奶了。”林蔚这样说。呵呵,没想到剑锋也用了一招找了理由让不足五岁的二儿子进入了学堂。不过这次比前几年哄子群时要高明一些,毕竟这次的印象让子艺一辈子都忘不了,原来成人也可以说谎的。
子艺毕竟还是太小了,当时教室太少,全校只有五个教室,学前班是没有课室的,所以子艺这些小学生只能中午去学校读书,名谓“中午班”,子艺在一年级留了三年。
“其实在小学里就实行留级制度那是错误的。”子艺因此对教他启蒙的老师现在也没有任何丝毫好感,“要是当年不断地让我升级,相信到了一定年龄我还是可以懂那些拼音什么的,而在学前班就留级,这让我丧失了两年最美好的年华。”子艺因此对父母当年也同意自己留级而表示不满,也正是这个后来剑锋再也没有让两年后入学的子元留过级。他那时就开始懂得照顾孩子的想法。
在教室里,子艺不懂得如何做题目,身边的同学们正一个个地奋笔疾书,平时都对自己辅导的自启老师却坐在自己身边一声不哼。
“我不学了。”五岁多点的子艺哭着站了起来冲了出去,自启拉住了他的衣服,衣服被拉烂。追也追不上子艺。
“你孩子真的很硬。”自启追赶着来到了剑锋的家里说。孩子当时就不断地逃学。
“是啊,送他入学太早了。”剑锋也觉得惭愧,“不过还是让他早一些接受教育吧,这样会好一些。”
自此长子子群也有了一项新任务——就是用手握着子艺的小手来教他写字。这个“长哥为父”的温馨一直都铭记于子艺心间。
子艺在学前班的成绩一度也很好,但最终由于老师换来换去的让他很不适应,最终在学前班留了三年,后来只有在德汉这个快退休的老教师那刚刚毕业出来的女儿剑映来教子艺才让他的成绩抢到了班上第三名之前,并且这个前三名的成绩伴随着子艺到了高中毕业之前,看来一个启蒙老师非常重要性,新老师和旧老师的素质也由此从他们父女身上直接得以体现。
孩子读书的经费让剑锋还是一下子头有点大,但幸亏在企沙镇上已经把小卖部开始扩大了的郑桂兰夫妇的支持,很多簿子铅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由郑桂兰来供应,所以压力还是轻了许多,剑锋也开始后悔当年不应该因为面子的问题而不留在企沙,或许自己当时的小卖部也开始扩大起来了。有时啊,人必须得顶住一切压力冲上去,或许冲上去后就可能有办法了,谁能坚韧地走下去,谁就能够成功,剑锋也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机会,但他心里还是不甘。
日子依旧在不经意中流走,在这个遥远的海村里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但在平静中也有着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就是在临海地“大岭”脚下那儿做了一个导航的灯塔,有三十米高,灯塔就灯塔吧,但这里的村民对此还是不禁引起了很多议论来,有人说是上面为了竭制这里出人才而破坏这里的风水才把那灯塔建在那儿的,只要是为了镇住龙头。这些说法不知道是否这样,反正剑锋那原来葬在那儿的祖父祖母的坟是必须要搬开了。
“原本那坟上面已经长出了一些红土来,要是那灯塔还没有建的话,相信那时坟山开始发了,人才应该也能够发了起来。”剑锋在三十来岁时曾经这样说,对于风水没有多大研究的子艺也只能只父亲的。
于是每晚那个灯塔都开始在那儿不断地扫瞄着,邻邻近近的村庄都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投过过来的强光,有了这个灯塔,那些海上的船只的确少了很多事故,这个灯塔在电视不普及的情况下,那些没来及看到天气预报的渔民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至少整船人被浸死的事情自此就没有发生过。
子艺小时候曾经读书非常不好,但有一次剑锋实在太气愤了,就迫着子艺在田间的田径上来回走了一百多次,子艺成绩开始突飞猛进。
“在这个灯塔建成的前一年,在‘虾萝村’那儿就发生了一次整条船的事故。”剑锋在子艺小的时候就开始对他灌输了一些风水的知识,“你的曾外祖父那时在海边观看那风水时就知道在沉船地方徘徊了很久说那儿很快就会有一次沉船大事件发生,果然不久之后那里就有一辆船在那儿沉了,那些老人达到一定程度后预测是很厉害的。”那时候子艺还经常跟着父亲去山岭那儿看罗盘。
“吓萝村离你外曾祖父所住的地方不远,你外曾祖父是一九八五去世的,但他去世时你的二舅公公回去看他时只是在侧房里烧烟,他这个人很寡情。”林李蔚想起当年差一点就打了自己丈夫的二舅舅,不禁有点生气。
“我知道他的性格,你不说过这是人种么?”子艺这时也有点“三八”地随母亲来评价自己的舅公公,“舅公公们在这片地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啊,说一下他们的发迹史。”
“投机取巧。”林李蔚简洁地说了句。
一九七九年越南战争发生之后,越南进行了“大排华人”,把所有的华侨都赶回了中国,或者对这些华侨进行迫害,国际援助机构给这些被赶回的华侨进行了人道主义支援。剑锋那从农业大学里毕业出来的长舅舅苏成卓承担起了这批“援侨”住房工程的建设,但他做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从中捞了大利,那时华侨中还有人打算去告他,但最终在那个形势下,这个事件就得过且过地过去了。卓越营也正是靠这批昧心钱得以发家。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做民间建筑工头和“半两水”建筑师,在这片没有能人的地方里,他作为那时少有的知识分子而独揽世利。
“是啊,或许一切事情都会有报应。他家庭里后来的所发生的事情都让他尝尽了人间的冷暖。不是么?”想着这位舅公公家里发生的各种事情也真的足够写成一部真正有特色的长篇小说时,子艺也不禁感叹。
“后他还在那儿发生了男女关系事件,经常有人到他家里去打人,没办法,他只能把他那会几手武功的二弟卓越紫叫到自己的身边,这才在以后的日子里少了很多尴尬。不过卓越紫这个打手在他大哥的带领下也开始接了一些建筑工程做了起来,他们就这样慢慢地发起了家。”林李蔚淡淡地说着当年的事情,“卓越紫当时也真的很暴躁,做工头时那些工人少不了他的责骂和辱打,你大姨奶的长子当年在他手下做工时差一点被他锁烂喉咙,不过在后来的一次打人事件中他几乎赔尽了他所有的财产,要是人家去告他的话,相信他也可以入狱了,所以在任何社会里并不是所有事情‘该出手时就出手’,这爸爸这么年也是忍让才有你们的今天这样好的基础,其实打起来,你爸爸也差不了任何人。”林蔚对这两个舅舅的评价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里面,她只不过是用来教导一下这么多年来读书在外刚刚回自己身边的子艺。
“说说那件事情来听听。”子艺也乐于从这些小事中找题材来写小说。
“当时在学校的前面一个小水沟里,卓越紫骑着自行车在一条刚刚挖好的水沟前摔了跤,并跌了进去,正时于放学期,一个小孩子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时,他也正爬了起来,以为是那小孩子把他的自行车绊倒的,几句耳光打在那小孩子脸上。之后那小孩子在中学里做校医的姐姐把他送到南宁医院里,就这样她利用医院里的关系把卓越紫银行里存着的接近一万多元的所有存款都透支了出来。自此以后他才收敛了一些。”
“但他们的三弟却没有能够走出去,而辈子却只能留在农村里。”子艺也深黯奶奶娘家的一些事情。
“那时因为文化的差距而造成了他们三兄弟的人生差距。”李蔚在一天的候坐后静静地靠在子艺不太愿意坐着的懒人椅上。
“文化差距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子艺也是个读过大学的人,他似乎觉得母亲这个说法似乎有点不成立。
“那你说清华生要是犯罪起来和一般人的犯罪,那个人会把事情都更隐蔽,那个人更能够懂得钻法律的空子?”李蔚在这个问题似乎有自己的主见,“有文化的人比较懂法律,懂法律的人肯定比较会利用法律,其实人生各个领域都是这样。”李蔚也知道自己不用说太多,儿子也会懂的,所以她就只说这两句。
“其实我们的这个镇也是很小的,不过这里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却包容了人间的所有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为了写成这本名为〈琴心里的一滴泪〉的小说,对这个镇里二十几年历史都进行了详细了解的子艺也不禁感叹,在这里他看到了他在前几年里闯东往西里所没有看到的事情,这里的材料也是如此的独具一格。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性,而人性都是相通的。”李蔚翻了翻自己的日记,“其实我这日记里仅能记载到它的千分之一就不错了,你想了解整个企沙小镇,你得在外面混多年后再回来住十来年,你才能对它有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李蔚有时候也觉得这片小地方包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我们这片临海地方里要不是处于中国和各个东南亚接壤地方,它或许也会和广东海南那种临海地方发展一样快了,”去过广东佛山的子艺知道什么真正的改革开放,企沙镇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虽然在这二十年里发展得很快,但它相对于其它地方还是发展太慢了。
“没办法,这里可是祖国的边疆啊。”一辈子也还没有走出广西省的李蔚却和这几年里冲出去的孩子们也交流得不少,所以她也能在这些年来自己儿子碰出的火花中找到一些自己的总结,“我们这个省是自治区,或许祖国把我们这片地方关注得太多,也是遗忘得太多了。让广西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了这么多年,在新世纪里才能够有一丝曙光照过来,但这些曙光却不太干净,像这些火力发电站的建立等那个不是以污染我们这里的海洋生态作为代价来发展的,我倒愿他们不来这里发展,这样我们还能找到一片人类能居住的地方。”
“这十几年来我们广西已经习惯了往外输送人才,这里的人才却不能回来发挥能力。”子艺也希望在和母亲的交流中找到一丝火花。
“从一九八七年深圳特区开始发展起来时,我们这片地方就源源不断地往那边输送了人才。”
的确是在一九八七年里,在水井头村这里开始有成批成批的青年走出家乡去到广东去打工,这些打工的人给家里带来了平楼,让他们的父母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得到了满足,当时只要家里有人去到广东打工,那个家里就是充满着骄傲。
“但我不觉得这就是件好事,因为很多年轻人当时由于来自深圳的诱惑,而匆匆在读完小学就开始往那片地方奔去,让原本可以继续深造的人才在那些狭隘的父母的诱导下过早夭折于金醉纸迷中。这个看法当年我和你父亲就深深地懂得,要不你们现在也不能读到大学,你就不可能还能坐在电脑面前沉静地敲你的小说。”林蔚对那时在村里形成一种风潮的场面如是评价。
“但从八七年走出去的打工仔们现在也已经有三四千元一个月的工资了,而我们这些本科生毕业时还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呢。”子艺半真半假地说着。
“他们能走到今天这步,也是打工了接近二十年了,即使是这种三四千元一个月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持续多久的,毕竟这个社会始终还是用高科技人才的,他们要是没有文化,相信很快还是会被你们这些刚出来不久的人才所代替。”李蔚也算是安慰儿子地说,“相信再过几年之后他们也只能用这些积累再次回到农村里安家立命了,也就是他们的一生在这些打工中度完了。”或许是经过了岁月的风风雨雨,子艺觉得母亲有时候说的话也是挺有哲理。
“这样的人生也是比较被动的。”
“或许你七姑的人生更是被动。”林李蔚忽然想了起了前几天还碰到的七小姑子,看见前面的章节里子艺都提到了,唯独没有提到她,李蔚不禁有意无意地提了一下。
剑锋的七妹相对于那些出外打工的人们来说更是被动,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错,或许她的那种文化程度的人选择了她的那种被动人生也是应该的,毕竟这让她苦楚外却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人生风雨,这样的人生有时候也应该是一种美。
当时她也唱采茶剧,由于她的扮相也如此漂亮,特别那满头的乌发活脱脱一个天子下凡,她有着比她三姐超出许多的姿色,但却没有达到到秀外慧中,她在当年一年级也读了很多年,在三年级就退学了。
“我记得当年曾经一个不是现在的这个七姑公也经常半夜来寻七姑的?”子艺对此也曾经有些印象。
“那家伙还经常来讨好父亲,那时候我的试卷钉在墙上,他就总是夸我聪明什么的以此来博得我们的好感。但父亲对他却没有半点好感,因为那时他也已经为七姑物色了一个好的丈夫。”子群对二弟专拿着这家庭里的事情来写就有点烦,但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告诉他,他还是会去写的,所以他也只能忍继续说,“那时父亲本想把七姑介绍给的男子就是现在福斯公的三姑爷,你看现在福斯的三女儿夫妇现在多美好,要是当年七姑嫁给了他,而不是现在这个,那相差会很大。”
“当时父亲应该对现在这人七姑公很反感了?”
“那时候现在的七姑公木子定的妈妈每次都去看七姑所演的彩茶剧。当时她总是摸着还只有十来岁的七姑的头发‘好闺女’‘好闺女’般地叫着,而七姑的头脑又简单得可以,之后就随着这个嘴甜的她去到了她家,七姑就这样被现在的丈夫木子定母子诱奸了。”
“那为何当年不去告?”想着父亲那颇有点疾恶如仇的性格,子艺觉得他应该不会就罢干休。
“但你七姑却说她愿意。”子艺对这个也没有太多色彩地评价,“父亲当时打七姑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而奶奶却支持她,这没办法。”
“抛开情感因素,七姑公这招还是的确有点利害。”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并且对此事情没有切身体会过的子艺竟“赞”起他那卑鄙的七姑公来。
“奶奶有一段时间里却又不愿七姑嫁过去了,因为木子定母子见他们已经能够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后不太愿付礼金了,原来对此婚烟还是觉得挺满意的苏凤这次把七女儿打得更是利害。”
“但想想我们的童年还是充满着快乐的。”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的子艺两兄弟苦涩地一起回追着父亲往年的逸事。
“是啊,那时村里的孩子们都是结成几个派对,像那时的誉剑肖他组成了一群,誉剑群他们也组成一帮,经常在一起打架斗殴,但我们两兄弟却和誉子鸿三个人却自己形成了一帮,无争无斗。”说起了往事,子群也是是兴致溢然,“那时他们经常两队打得对方吐血去,但我们三个却在可岭那边的一个小泥坑里做成了避风港。”
随着大哥的话,子艺也陷入了童年自己的回忆之中,那时的一年级里自己就开始了自己的小初恋,那是一个嘴唇有点黑的小姑娘,那时彼此都借笔给对方用,有时候却又为那个小姑娘所穿的裤子不好看而不理睬她,但后来因为那些同学们彼此的笑话而各自默默地把那段感情隐藏了起来,但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子艺都能到感觉到那个叫华云的姑娘不时投过有点异常的目光,子艺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不时地回到村里去问起了华云的消息,但听说她已经出嫁了。
“去,那个姑娘嘴唇又黑,眼又大,头发双黄,她母亲的人种又可怕,你娶到她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在家乡里子艺同自己的四婶说起这个姑娘时了解情况的她这样评价,“听说她现在也已经嫁人了。”
“嫁哪里了?”子艺还是不甘。
“我也不知道了。”四婶或许是不想这个已经读了大学了还回来找那个仅仅在初中一年就离校的华云。
每次回到家乡都是带着些惆怅的心情走过去的,为何自己能够把学业做好,却只能任由心动的姑娘一次次地离自己而去。
“你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啊。”子艺清晰地记起当年在一九九五年时的升中考试前夕华云第一次主动同自己所说起的话,心中的伊人啊,她现在可好,当年的那个小毛头她能否记得……
“其实我这么多年来对老师来没有多少好的印象,特别是对小学的那个校长誉福钿还的那个共田化,毕竟他们对学生的休罚可是有名的。”子艺当初接受记者采访也曾经说过。
这么多年来子艺几乎每年都去探看自己的恩师自启,并且当年小学里里九五年里从小学里毕业的三个大学生每年都会去到他家去看望,但却没有一个回去探看那个誉福钿校长,当然不是说誉福钿校长就一定很希望他们去看他,但一个连学生都不愿回头去看的老师不能说不是一种失败。
“校长他曾经用皮鞋在我背上踢了一脚,并且他在我面前用脏话辱骂过我,我没有必要去理这种人。”每当有人提议去看这个老校长时,子艺都不太愿意,“一个校长没有素质的话,他也没有做校长的权利。”
“不过你也是太顽皮了,当年你总是逃课,还有经常和小孩子打架时手脚太重,你还记得当年你把擦黑板的布扔中了林自生的眼里,差一点把他的眼弄瞎了,你还记得当年你和誉福兴换书后他赖账时校长帮你协调时你那满口的脏话,那时我们对你是如此之宽容,你却不知道啊。”自启觉得子艺有时候也是极端了一点,毕竟这些事情应该早就该忘掉了。“不过也正是你这种极端的性格让你在班上由原本很差的成绩在那次升中考试中能够考得第一名。所以我们这些老师能教到你这种学生或许是应该骄傲,但却又是一种值得悲哀的事情。”
“但体罚是如何都不能进行的啊。”子艺不屑中也带点委屈。
“那时我们这些老师也是气盛啊,我当年也对那些不好的学生进行体罚,那时候老师对学生不能体罚的制度也还没有出来,所以你也能够原谅一下老师们吧,老师们当时的素质当然不能比得上你们现在这些读了大学出来的学生了,要是他们素质高,那还用在我们这些遥远的小海村里教书么?”自启在多年后还是一如慈父一样教导着学生。“岁月蹉跎,你以为那一个人才的成长不是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
一九九四年也就是子艺读五年级的上半年,炮台小学和邻近的关塘小学的学生打群架,这件事情在企沙镇引起了巨大的镇惊,那次子艺也随同去了。二十三个炮台小学的小学被百来个关塘的学生在一个叫社山岭的地方进行了石头、弹弓、铁棒、刀、自制弓箭的斗欧,但幸运的炮台小学学生没有受伤,而关塘的一个小学生在充当敢死队时被石头砸穿了头。
“你们带头打架的人要赔三十元,做伴帮凶的要出二十元,观看的要出十五元。”誉福钿校长发了一条令。
“我不交。”这年只有十一岁的子艺却是唯一敢顶嘴的人,“凭什么我们这些去看的人也要交钱?我知道关塘校长是你的媒人。”
“你说什么,你个奶鸡巴。”在办公室里被击怒的德钿拍桌而起,正是这句“脏话”永久地印在了子艺的心间,原来一个为师育人的校长也可以骂人。
“我是不会理你的。”子艺把一张他自己写的文章放在桌子,“那为什么那些在田间里也看到了打架的农夫你不去罚他们的钱。”子艺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你给我回来。”福钿一把抱起了倔强的子艺回到了办公室……
最终那十五块钱最终还是交了上去,但对于老师这个概念子艺开始有了另一种领误:“一群可以在学生面前不讲道理的人。”
这个伤痕在子艺在一九九五年的科季升中考试中破笋而出考了全镇第三名,而他班上有些学生却在自启和誉福想为了不影响自己教学的水平而劝了一些学生不去考升中考试,其实那年即使是最差的学生都能考得上,而有些中等学生在退缩中却错过了一个美好的一年——复读。
“你这次也不参加升中考试吧?你看行不行?”在考试前老师们也问过子艺。
“我考不上我就不读了,我绝对不会再留级的。”小子艺坚毅地说。的确当时他的成绩很不稳定,时高时低的。
他从此开始路是可以搏出来的。但他的童年却是太寂寞了,太寂寞了。每次想起那个童年子艺都唯有深深的感伤。
一九九三年由于去年的升中考试仅差一分而复读了一年的子群以全班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初中。正时由他上了初中后,寂寞孤单从此在子艺的记忆开始在子艺心间埋下。
一九八九年,再也受不了家里争争吵吵,虽然不能至于能够搬到企沙或者港口市去的剑锋还是在作好很多和别人对坡对田的准备,把家搬到了和水井头村对面的大狗岭去了。
“剑锋啊,这么多年父母都是对不起你啊。”誉德福哭得一塌糊涂,而他的妻子苏凤却又在一旁不断地咒骂,但村里人也知道她心里的高兴,毕竟长子的搬家让她以后也少了很多烦心,空出来的几间房子让她能够放很多东西,也可以用来养鸡。
搬家的这天很多人都来看,毕竟在村里把家搬到村邻近的地方去的还是头一遭,但没有任何人会帮的,有的嫉妒的人还想帮苏凤来咒骂剑锋呢,在这个特定的农村里有特定的文化。
带着三个孩子他们把砍好的竹子和买回的沥青来到了一片大坡上,在几天的辛苦后几间沥青房安家了。这样不能不说是剑锋对母亲的一种报复,毕竟在农村里所谓说的“走臭”他母亲,正是这样村里那些狭隘的人们更有话题来攻击苏凤。
在这个简陋的新居里,家具都没有搬动,剑锋夫妇协同三个儿子,还有一条秃尾老狗。这条狗已经有六岁了,和老二子差不多一同来到了剑锋家,它是在子艺出生的第三天来到的。当时子艺拉屎,剑锋往外“罗罗”地叫着村里的狗来吃,正好有一条小黄狗乐颠颠地从后山走下来,之后它就一直不肯走了。为了不让其它人来认这条狗,剑锋用刀斩了它的尾,也正是这样后来有人来认过,但还是不敢认。
“家里来狗也是添喜的。”剑锋当时对这个狗的来临是很欢迎的,毕竟村里流得着“来狗富,来猫贫”的说法。
在大狗岭的大坡上,他们各种牲畜都养,猪鸡狗鸭都一切齐备,但正是这样,他们的鸡鸭经常践踏了大坡下面农田,而当大人不在家,受责骂的当然是这些小孩子,他们受骂来的记忆犹新地记在他们的心间。
那里冬天还好过一些,要是在夏天,那就不太方便,从后岭冲下来的山洪让这些帆布和沥青搭成的房子就浸没在一片水里了。
“当年我们住在那儿还耍过流氓。”子群想起了当年住在那片大坡时,他们两兄弟和子鸿三人见有两个小女孩子走过来时还把小鸡巴逼她们看,还为不断询问他们的家底,呵呵,那个不可原谅的岁月,说起来就丢人。
“那时候她们的外婆还来骂我们,但我们就互相推托,看来人性都喜欢有点逃避。”子艺似是而非地总结着。
“对,小孩子时反映了来的最真实的人性,就看你如何处理人本身潜在的兽性了。”子群也没否认,虽然说起来有点尴尬。
但很快,剑锋利用在这片地方的优势而不断地把住处旁边的坡田用自己的原有的田地都交换了过来,很快所住地方开始越来越宽阔。很快他们夫妻就自己力更生地绊起了泥砖,次年在一群朋友的帮助下,几间房子就这样建了起来。那些放在旧房子里的家具这才正式搬了过来。
“现在总算真正有个家了。”新家很向阳,但北风吹得太利害,剑锋只在屋面前栽起了很多竹子和树木,年近四十的剑锋看着这个家子的一天天成形,不禁有点自豪,这可是一份家业啊。
那时独居一处,对于大人来说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却意味着没有玩伴。尽管已经搬过了新家,但子群总是习惯带着两个弟弟回到原来的小井头村去找人玩,和他们一同做“打尺”的游戏,窑番薯,在社山岭后面用木棍打“游击战”,到山上去摘“奶果”,同他们一同“砌小坟”并且有模有样的膜拜,而只要是打架的事情他们就躲远远的,他们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