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丝丝清凉,仿佛变成无数个蛇虫虫蚁在爬,慕临渊手在我的背上游走越发的快,似在巡视疆土一般:“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早早的封了王,是为了让他安分守己,没想到……他倒是下作的很!” 慕倾亦是庶出的王爷,慕临渊是南齐皇太子,是当朝临皇后嫡子,他的名字不像其他人中间是倾字。
他的名字是当朝皇后的姓氏,皇上还是王子的时候,因娶了临皇后后扶摇直上坐上了皇上,皇上心生感念,哪怕后来娶了很多的妃嫔,对皇后依然相敬如宾地敬重
皇后生下皇子,便在名字加了皇后的姓氏,召示皇上对皇后的情爱是独一无二的。
我趴在床上,压着嗓子开口:“您身份高贵,您是南齐的储君,您现在与我一个青楼女子说话,不觉得掉了您的身份吗?”
堂堂一国储君,来给我这个小女子上药,我真是受宠若惊的很。
慕临渊轻笑出声,染了一丝玩世不恭:“不啊,吾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让苏恒山舍弃骁骑营副统领之职!”
“慕倾亦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找了一个美女给苏恒山,一夜浓情蜜语,苏恒山沉沦,吾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就是要看看他能不能搅起大浪了!”
用手撑起身体,扭头看他,不知道他给我擦的什么药,我伤口上的鲜血,不怎么流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苏恒山在相思楼的确和一个美女云雨,想来夜晚漆黑,瞧的不清楚,他便欺骗了苏恒山,与他云雨的人是我,相思楼的青黛姑娘。
慕临渊垂着眸子,翘的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对着我的背,极其认真。
看着他精致如妖的侧脸,问道:“他若搅起了大浪,你又如何?”
慕临渊眉头一挑,向我投来带着一丝鄙夷的目光,言辞冰冷:“还能如何,觊觎江山者,危害江山社稷者,杀无赦!”
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杀伐果决,让我浑身一震,转瞬之间,慕临渊嘴角一勾,玩世不恭:“身为储君者,难道不该如此?”
“跟我有何关系?”我压了一下心神,冷笑一声:“看到我这样,你该满意了,倒是昨夜为何我身下有血?”
慕临渊桃花灼灼的双眼,眼底蕴藏一抹寒冰:“还能怎么着,最后反正青楼女子都是给别人睡的,吾不睡,有人睡,一个人睡,两个人睡,都是一样的!”
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嗤笑了一声:“那我可真够感谢你的,堂堂储君做出来的事情,也是够下三滥的!你一直标榜着慕倾亦上不了台面,你除了身份,你什么上得了台面?”
“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站在高处对别人俯瞰?你认为我来的苏府一切就在你的掌控之中,慕倾亦只是自作聪明?太子殿下你若真的不是出身高贵,你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庶出就是这么可怜吗?
是的,嫡出轻而易举的得到很多东西,就因为他们的娘是正房。
而庶出呢?拼了命的想得到,我们拼命的活着,拼命的想得到一切,对嫡出来说只是垂手可得,因为垂手可得,别人还不想要呢。
“吾什么都不是?”慕临渊微微提高的声量,声音冰冷如昔:“的确,吾是嫡出,一国的储君,你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
他说着站起来,被子一拉,盖住我裸露的身体,“你就好好在苏府玩吧,我倒要看看慕倾亦怎么样利用女人,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他说完直接拂袖而去,就跟慕倾亦一样把这苏府当成了自己家一样,来去自由的。
我根本就爬不起来,见他消失不见,神经放松,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我不敢相信,我刚刚叫板了慕临渊,叫板了南齐皇太子……
不自觉的笑出口,拉了拉被子,盖住身体,慢慢的瞌上眼,瞬间疲倦之意来袭,还真是让我睡去了。
我在疼痛中醒来,浅媚很是粗鲁地给我身体擦药。
皱起眉头,微微抬眸,嗓音嘶哑提醒她:“你弄疼我了!”
浅媚一个激灵,手上一重,眼底无端升起恐惧:“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她跪了下来,跪在床畔,踏板是木头,她的膝盖落下发出剧烈的声响。
声音响彻,惊起了在外屋的苏恒山,苏恒山眼带慌乱,关切之色从外奔来:“青黛,你要不要紧?”
浅媚惊恐地把头磕在地上:“公子,浅媚是无意碰到青黛姑娘的伤口,重了一些,还请公子责罚!”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血腥而又凉薄:“公子,妾身受到如此重伤,浅媚瞧着心疼,手中没有一个轻重,公子莫怪!”
想要先发制人,不安分的丫鬟,一边伺候我,一边想着如何把我拉下来,以为这点小心思,别人会看不穿!
可笑的很……
浅媚脸色微微难看了一些,便顺着我的话道:“是的公子,奴婢太过关心夫人,所以……”
苏恒山挥手,属于武官刚硬的气势,一下子铺展开来:“你先下去吧,一切有我……”
我心底一凉,急忙说道:“公子,妾身受伤,不愿以伤痕累累被公子所看,恳请公子让浅媚给妾身上药便可!妾身想给公子留下最美好的一面,求公子成全!”
他是我的嫡兄长,我不要命的挑衅嫡母就是为了不与他有亲密接触,现在若是让他给我上药,赤裸相见,违背伦理……
我可以杀了他,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用刀捅了他,可是我接受不了与他赤裸相见。
苏恒山眼中闪过为难与不舍,我着急万分:“公子,自古以来有之,女子悦己者容,妾身入了公子的房,就要以最好的一面给公子看,请公子……在外稍等片刻!”
苏恒山犹疑了片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了我的手:“你放心,事情原委我总要查清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的话让我眼中波光闪闪,使劲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倔强的微笑,继续与他委蛇:“有公子这句话,妾身就算是死,妾身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瞎说什么?”苏恒山佯装动怒:“下次莫要再胡说,若是瞎说,你,我就把你给扔掉,让你再也寻不得我!”
泪光闪闪的眼睛,喜泣难当,“公子如此在意,妾身……”
“好了…好了!”苏恒山连忙制止了我:“快些换药,我在外面等你!我们一起去前厅用膳!”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欣喜难以自制。
苏恒山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出去。
我眼中闪过寒芒,冷笑亦然,就算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是青楼出身,去前厅用膳,分明就是在打当家主母的脸。
不过我喜欢,我喜欢这种背后有支撑的打脸,这样可以让我肆无忌惮,可以让我仗着他对我的宠,把整个苏府搞得鸡犬不宁。
我倒要问问我的父亲苏维堂贪恋美色娶了那么多房妾室,生了那么多庶女,死在刑部尚书家的庶出女儿,他到底有没有一丝心疼?
浅媚当着苏恒山的面一套,背着他又一套,在他刚出去,就扬起笑容,恭维中带着若有所指:“夫人真是好福气,从来没有看过公子对哪家姑娘如此上心,公子对夫人如此重视,夫人今日受伤,公子肯定会替夫人讨回公道,夫人真是好福气的很!”
“好福气的很?”我脸色微寒:“当然好福气,你身为我的贴身丫鬟,你的福气也在后面,我想知道,我流血不止,你怎么就没煮点红豆汤,让我补补血呢?”
浅媚微微略怔一下,很快面如常色,从地上爬起来:“红豆汤,补血的,夫人有所不知,这些东西,都需要当家主母点头,奴婢才能做!”
“所以夫人不要为难奴婢,奴婢自小来的苏府,寄人篱下也是可怜得很,恳请夫人,千万不要责骂!”
轻巧的话语,让我心中冷笑阵阵,不在意的问道:“你是公子的通房丫头?怎么就心甘情愿的伺候起人来了?其中……是有什么吗?”
当初我在苏府虽然不受人待见,苏府中的闲言碎语我还是听说的,浅媚因为长得清秀可人,被嫡母指给苏恒山贴身伺候。
也就是暖床,通房丫头,可以陪主子睡觉嬉戏的通房丫头。
浅媚端了一盆水过来,拧起手帕,粗鲁的擦拭着我身上的血,有些愤恨不甘:“夫人哪里的话,奴婢现在伺候夫人,也是公子的通房丫头,夫人莫要操心奴婢,得好好操心操心公子如何宠爱你到老!”
痛的眉头皱了起来,眸色闪着阴暗的光芒:“公子宠不宠爱我到老不要紧,倒是你,现在是一个丫鬟,跟着公子这么久还没有伺候公子,再这样下去,你可就十八了,一个姑娘家十八过后,若是没有被公子看中,你就要随便被指给府内的仆人了吧!”
浅媚手一用力,直接按在我的伤口上,眼中不甘越发茂盛,“这不劳夫人的费心,奴婢但凭公子和当家祖母做主!”